他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她。
“我今天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醒来后看见窗外的暴雨，阴沉的天空，空荡荡的房间，看到日历上那个数字……突然觉得一个人过生日好难过。
你是我今天见到的唯一一个认识的人，你能陪我吃个蛋糕吗？就一会儿，就好。”
江凌脱下身上的雨衣，扔在他家门口。
转身面对他。
他的眼里带着点哀伤，让人不忍拒绝。
蛋糕看起来很好吃，更不忍拒绝。
而且，蛋糕是自己亲手从蛋糕店里拿来的，不用担心食品安全问题。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打不过自己。
她攥了攥拳头。
“先帮我拿个毛巾吧，我全身都是水，要擦一下才能进去。”
傅琮笑着把房门打开到最大：“进来擦。”
屋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就能感觉出价值不菲。
触感厚实而柔软。
傅琮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很快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大大的深灰色浴巾。
江凌接过浴巾，一边擦着头上和身上的水，一边左右打量着这套公寓的布置。
公寓很大，很空。
不仅是空间意义上的空旷。
确切地说，她很难从这间公寓里找到生活的痕迹。
整个公寓风格现代简约，黑灰色的色调，空荡得就像个样板间。
可以随时请个家居杂志记者进来拍照，而丝毫不需要收拾杂物的那种。
或许，如果家里有个勤快的主人，也可以达成类似效果，一切物品被归置得井井有条，直接出片也非常整洁。
但是，这间公寓却不像是勤快主人的劳动成果。
它是非常纯粹的空荡。
在这里，很难感受到生活的气息。
除了必要的家具，它空得就像没有人住过一样。
江凌看了看时间。
“我只有半个小时，太晚回家有人会担心。”
傅琮明显愣了一下，垂眼：“好，不会耽误你很久。”
他快速地把蛋糕拿出来，点了一根蜡烛，插在蛋糕的中心位置。
烛光在空荡荡地房子里跳跃着，映着他漂亮的五官。
“要唱歌吗？”江凌问。
傅琮：“呃……不要吧？我不习惯。”
他不习惯听别人给他唱生日歌，他甚至不习惯有人陪他一起过生日。
“那就好，我不爱唱歌。”她看着他，“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他笑得鼻子有点酸，这已经是很久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了。
“那你许愿吧，然后吹蜡烛。”
江凌直接cue流程，简单粗暴毫不讲究细节。
他闭上眼。
脑子里就像开了锅一样的沸腾着，所有的念头都像一堆碎片，乱成一团，抓不住，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愿望。
他睁开眼睛，猛地吹灭那根蜡烛。
跳跃的烛光瞬间消失。
江凌把餐刀递给他：“切蛋糕。”
他沿着中心线一刀一刀地切下去，切成六个完美的扇形。
“忘记拿盘子和叉子了，你等一下，我去厨房拿。”说着，他就要起身。
江凌拦住他。
“不用，这个蛋糕没有奶油，直接用手抓着吃吧。”
说完，她伸手直接抓了一块，塞进嘴里。
这个芝士蛋糕用料很足，味道浓郁，口感也不会过分甜腻。
江凌被这个味道惊艳住了。
宝藏店铺！
不可错过。
她一边赞叹，一边伸手：“你那个小票呢？丢了吗？”
傅琮疑惑地把包装袋上的小票撕下来，递给她。
江凌看了一眼小票上的店名，然后把小票对折了几下，小心翼翼地装进裤子口袋里。
“味道不错，下次我再去买一个吃。”
傅琮笑着，也伸手抓起一块。
这是他今天吃的第一口食物。
真好吃。
两个人并不熟识，彼此也没有太多话可以聊。
只简单地交换了几句对蛋糕的赞美。
傅琮吃了两块，就停下了。
甜品，他吃不下太多。
其余四块都进了江凌的肚子。
“胃口真好。”他笑着看她吃得狼吞虎咽。
原来看别人吃东西是这么让人愉快的事。
或许他以后可以常常去视频平台找一些大胃王的吃播来看。
江凌吃完蛋糕，把手指挨个放进嘴里，舔掉上面残留的蛋糕渣。
然后抽了张纸巾，擦擦手。
“家里有面吗？”她问。
“哈？”傅琮没有反应过来。“什么面？”
“长寿面。过生日至少要吃碗长寿面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家里没有食材，我平时不做饭。”
江凌低头想了一下，对他说：“你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