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赶紧开车吧。我把他送到家再回来，臭小子，打扰我找乐子哈！”男人拍了祁浩一掌，把他往里面挪挪，自己坐了上去。
沈心怡坐进驾驶室，一路都不敢开快。
身后男人道，“你平常开车都这么......龟速？”他愣是从嘴边挤了这么个词出来。
沈心怡说，“这车太贵了，怕碰着。”
“噗嗤”一声，“你尽管开，磕了碰了算我的。就你这开车速度，不被祁浩这人念叨死？”
沈心怡没有回。
后头那人往前扒，“哎小助理，你叫什么？”
“我姓沈。”
“我问的是你叫什么，问你姓什么了吗？”那人态度不好。
沈心怡又没吭声。
“我说，你也不是哑巴，就这么怕我吃了你？”
“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
“没有怕。”
“那是什么？”
男人笃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又或许是觉得太无聊，找个人就凑点热乎的乐子。沈心怡回，“我车技不太好，不敢分心怕出车祸。”
后面那人这才老实了。
没一会，“你稳点开啊，我跟你说这车上两条人命呢！”
沈心怡愣了一下，回“好的”。
显然，她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是不算人的。不过就是一个拿钱打发的手下，信手拈来，也是因为好玩。
车子到祁浩公寓楼下，男人又跟沈心怡一人一边，把人送到房间。男人道，“我走了，你照顾好你家老板啊！”
沈心怡点头，把他送到门口。那人不耐烦挥手，“进去吧进去吧！”
她转身进屋，刚带上门，就被身后男人抱住。属于他的独特气息掺杂着浓厚酒味一下裹了上来，让人上头。
沈心怡要掰开他的腕子，他越收越紧。嘴巴却不老实，贴着她的后脖颈细细地吻，沈心怡四处躲避，他步步紧逼。
“祁浩——”
“嗯？”
她喊他，他装聋作哑低低应着，一口咬上她的耳。她使劲往外推他，却反而被一下撞到了门背后。祁浩把她翻过身来，盯着她。
“你放开我。”她不敢看他。
他逼近她的唇，闻言却是一笑，“放开？不想要涨工资了？”
沙发上的袋子响着音乐，沈心怡趁他分神，猛然跑出去，捞起手机一看，是陈宗华。
她接了电话，他又从后面搭上来，紧紧贴着她，那酒味让她也觉得晕晕乎。
“不用了......我一会自己回去。”
电话那人说着什么，沈心怡只空着一只手，她两只手都掰不开他，更何况是一只手。
祁浩见她回头瞪她，眼里好笑，倒是不动作了，打算听她怎么回答。
沈心怡回，“你早点休息吧。”
她收电话。
“好了？那我们继续。”
“祁总！”沈心怡退后两步，“既然你没醉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她捞起包就往外走，被他单手拉住。
“别走。”他的声音好像一颗糖。“别走小怡。我需要你。”
“祁浩，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身后的动作一顿。
“我不想跟你这样下去了。”
“可是我不想放过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就像一个蛊。
“我错了。以前我不应该欺负你。”
祁浩失笑，“以前？那么久远的事情了，谁还记得清？小怡，我不想跟你讲以前。”
沈心怡转头望他，那表情里写着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是不是？我也是啊。我一直认为是沈南天欠着我的，想要所有人偿还亏欠我的东西。可是这两天在病房，我才明白，过去的再如何讲究都回不来了。我不想再恨了。小怡，你呢？”
沈心怡还是不敢相信，眼泪却率先落了下来。
祁浩伸手，替她擦拭泪水。
“你的意思......你......”她几次哽咽。理智告诉她不可能。可是耳朵听到的怎么会是假话？她就在这两难里，自相为难。
“是。”祁浩替她补充完她说不下去的，“我不打算再恨沈南天了。我想要释怀。”他又问她，“小怡，你肯原谅我吗？”
沈心怡已是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一边笑着一边掉泪。
祁浩把她扑入自己怀里。她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敲打着耳膜。她听到自己在问，“你真的肯放下了？”
浑厚的声音自胸腔里发散，她被震到，如擂鼓争鸣。
前尘往事都当覆水，不求收回来，全洒泼出去了事。
沈心怡到监狱探监的时候，很想很想把祁浩的那一番话告诉沈南天，可她全都忍住没说。只听着沈南天让她多照顾那小子，又担心祁浩那小子过得怎么样。她一一回应。
他自己的决定，要他自己来说才对。
从监狱出去，沈心怡一眼瞧到那人。他斜倚着车身，仰着头不知在望着什么，手里一支烟袅袅的热气，比人真实。
“出来了？”祁浩见到她走出来，把烟摁了去开车门。
“其实他最想见的人是你。”沈心怡坐到车上，看着他说。
“我知道，是我没准备好见他。”他又转过头来，“你总该给我点时间心理准备不是？再说了，我们的关系，我还要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说。”
他握住了她的手。沈心怡抽出来。
“小怡。”他重新拽住，“我对你是认真的。”
“那盛晴雪呢？”
“你不要去找她。晴雪那边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交给我。”
“你打算怎么做？”
“相信我，乖。”
沈心怡便选择了信他。长桌对面，陈宗华喊了几声，见她都是出神。沈心怡却突然像从哪里苏醒，问对面人，“你刚刚说什么？”
这一整个餐厅并没有他人。他说的什么，两个人隔如此近，不可能不听到。
如刚一进门时她看了看四周，撇了一句，“这家店没什么生意嘛？”
陈宗华也只是淡笑。
现在，他依然淡淡笑着，“你都听到了，不是吗？”
沈心怡不应。
“你只是想装作没听到。可是心怡，事实就是事实，我不想骗你。所以才会把这些事告诉你。”
沈心怡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腔像有一只气球正在膨胀，不知什么时候就嘭地一声炸了。她时刻警醒，自顾不暇。
晚上回去的时候，收到祁浩电话，问她在哪儿。
她只说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