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华走过来，“心怡，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会有一个人什么解释也不需要就全然相信她吗？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沈心怡道，“网络上都有照片。”
“照片可以伪造。”
沈心怡还要说，被他抢去，“人言可煽动，舆论可公关。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非黑即白。“
”但是你不一样，心怡，我认识你那么久，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对你念念不忘。当时你说分手，我不以为然，故作轻松。“
“后来知道了，我是气你怎么连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你只是那么坦然地跟我说了分手，就好像你早已经想好了一样。”
“那时候我觉得，不就是女人。我从来不缺女人表白，从前不缺，以后更不会。”
“但我错了，我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一个你。”
沈心怡捏着杯子，像是要倒水，但是一直没动作。
“我没有喝酒。我说的是我心里想说的。”他又补充。
“我目前没有换工作的打算。”沈心怡放下杯子，“以后也不会有。”
“我尊重你。”
“不早了，我送你下楼。”沈心怡走到客厅。送完陈宗华再回来，她躺倒到沙发上，也许刚才吃的太辣，早中午又没吃饭，此刻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刚才他在，她一直忍着，此刻整个人躺歪了，一只手捂住肚子，轻轻地揉，那火烧一样的感觉却是怎么也缓解不了。
闭眼时疼痛更明显，沈心怡重新睁开眼来。
她不一样吗？
他说她只不过是他众多床伴的一个，哪里会有什么不一样。
她弓着腰把自己扶回床上，本想等好受了再起来洗漱，没想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手机里又有一个短讯，与昨天早上的如出一辙，却已经是两小时过去。
还有他的未接电话。
沈心怡拨过去，那头没人接。
刚到公司没多久，就被人叫到总经理办公室。沈心怡匆忙敲门，他负着手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见她进来，只是嘲讽，“出息了，都敢迟到了啊？你这是以为我只有你一位助理，不会开了你？”
“祁总有事吗？”
祁浩蹙眉，走近几步，忽的一下捏住她下颚。沈心怡被迫抬头，眼里却是嫉恨。
“不得了啊，是不是以为有了陈宗华，就不用自己干活了？”
“这里是办公室，请你自重。”
“自重？”祁浩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样的还有资格教别人自重？男人风流那是人物，女人风流呢？嗯，沈助理给我解释一下，应该怎么形容？”
沈心怡想要拂开他的手，刚抬起的动作被他一眼看穿，已是又被握住。
“反了你是？”
“陈宗华昨天提议我去他的公司。”
看到祁浩眼里闪过一丝怒火，沈心怡笑了。
他果然是因为他。男人的嫉妒心，丝毫不比女人的少。
“祁总如果再滥用私权的话，我就是付上违约金也一定会走。”
祁浩盯住她，忽而笑道，“走啊，他肯给你钱，你当时偷我那200万干什么？”
一句话把沈心怡打回原地。他却看了得意，渐渐松开她的下巴。
不是他肯不肯，而是她不会开口。
“桌上有两份文件，你拿去下发给技术部。”
沈心怡拿了文件出去，像逃一样。
办公室内，祁浩点了烟，整个人在那缭绕的烟气里，看上去像是个结界，谁也走不进。
龚秘过来送咖啡，正是看到了这一幕。她把咖啡放下，正要离去，被身后声音喊住。
“祁总。”她低着头。
“不是喜欢我么？怎么突然这么怕我？”
龚秘摇头，“没有啊祁总。”
祁浩把烟掐了，“你放心，我对女人一向宽容。”
龚秘展着笑。
“还不打算说实话？”
“祁......祁总。”
“容临安给你多少好处。”
龚秘彻底慌了。她不是故意要来听消息的，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躲得远远的呢！
“老头子倒是知道自己的种，载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在我这儿，这让我怎么忍得住？”祁浩摸上她的手，看着色情，可眼睛里清冷一片，面上却又言笑晏晏。
龚秘忽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祁总经理更加陌生了。
又或许，是她从来没有熟悉过。
*
沈心怡刚把文件放下，又收到邮件让她整理文书。是新项目的内容。
从前文书方面是程峥嵘负责，她看上去像个花架子，实际上也是个花架子，稍微正式一点的内容，他从来不安排给她。如今没了程峥嵘，才知那一切有多复杂。
幸好以往程峥嵘看她太闲，便把稍轻松容易的给她，也算是上过手。可这回的新项目太复杂，很多专业术语她要一个个查出来。
因为是技术相关，她又另外翻译了一些晦涩难懂的词，一个一个对照词典。整个文件写好初稿，已经是晚上了。
沈心怡去打印室打印文件，安安正好也在那里，看到沈心怡打了哈欠，“心怡姐，你是不是没睡好啊？我来打印吧，反正我这儿还要很久呢，”
安安在准备明天一早厚厚的一沓资料。“你放心吧，不就打印个文件，我做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啦。”
沈心怡说，“没事。”
“哎呀心怡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连打印都会做不好？怎么这么不信任我？”
“这是公司项目。很多东西还不能透露。职场有职场的规矩。不是随意就能轻松偷懒的。安安，有的时候你没必要帮人做太多事，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沈心怡的教导却被安安听成了教训。沈安安礼貌地回，“是我多嘴了，不好意思啊沈助理。”
沈心怡点头，“我一会再来。”
沈心怡最后打印完材料，把文件交给祁浩过目。等到他没意见了，这才松了口气。却听他说，“我这边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你去楼下开车。”
他把钥匙甩了过来，沈心怡没接住，又弯腰去捡，一抬头看到他笑嘻嘻看着她。
“祁总，我以后的任务还包括每天接送你上下班么？”
祁浩以一种看待白痴的眼光看她，“不然你以为？”
“我要涨工资。”
祁浩笑了出声，“你倒是钻进钱眼里了。”
“我现在做的本就是之前程峥嵘的工作，他的工资比我高好几倍。”而她工作几年来，没有涨过一次薪。她从前无怨无悔，但是如今已经知道金钱的重要性。
“沈助理这又是何必。200万给你了又转给我，现在倒来跟我说要涨工资？”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都是劳务所得，一模一样。”他靠近，气息暧昧。
此劳务非彼劳务，谁不心知肚明。
沈心怡不想与他纠缠，“我去楼下开车。”
留下办公室祁浩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