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连忙夺过来藏在身后，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奈何已经到了墙根。这丫头装作若无其事，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本披着“道德经”外衣的龙阳图是流行在少男少女们之中的精品，尺度之大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巧巧本是受了这集子的影响，偷偷来看两人行云雨事的。奈何什么都没看到，还被当事人抓了包！
“你背着我们俩不干好事，竟然偷着看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窦炀倚在门口的柱子上，抱着手，不怀好意的笑着。巧巧少见的没跟他顶嘴，讨好的跑到窦炀跟前，抓住他的衣角：“求你不要说出去，尤其不要让……他知道……”
这丫头小心翼翼的指了指窦炀的房门，示意窦炀帮她瞒着秋悲歌。在这丫头心里，窦炀从来都是陪她干坏事的帮凶，他们有着坚实的“友谊”！窦炀佯装思量，上下打量着这丫头：“你说，这样的册子，你藏了几本？借我几本，我就替你保密！”
巧巧见状，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拉着窦炀往她自己的房间进。窦炀也跟着她小心了起来，踮起脚尖儿跳进巧巧的房门，仔细的合上门。
那丫头从床下拉出一个大木箱子，自豪的拍了拍它，炫耀似的抬起头。这数量之多，连窦炀都吃了一惊，随后露出了标准老色狼的笑容，从里面提出几本，却被那丫头夺了回去，像抱宝贝一样拥在怀里。
“这十本是一个集合，我好不容易凑齐！除了这十本，其它的你随便拿去！”
“真是小气！”
“我才不是！只是这个太难得了！你要是……要是想看，只能在我这里看完，不可以带走！”
巧巧既不想把自己的宝贝借给窦炀，又怕窦炀告状，只好忍痛割爱，后退一步。窦炀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再逗她，又从箱子里拿了几本，跃上巧巧的小床，翘起了二郎腿，开始翻阅。
窦炀拿的几本皆是新版，里面的诸多动作都十分新奇，让他忍不住想跟秋悲歌试一试。
“美绝了！”
“你是不是在臆想跟我娘……”
窦炀看着竟不自觉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正好让那丫头听了个清楚。小丫头目光闪闪，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我跟你娘就好好睡觉，没这些事！”
“骗人！好好睡觉，我弟弟哪来的？这书上都画了，只有两个人那样那样，才会有小孩子的！”
“这里面也有骗小孩儿的内容，你看看书后面写了，故事虚构，假的！”
巧巧瞪着大眼睛，仔细的翻看着每一本书的最后一页，果然每一本都写了那句话。小姑娘涉世未深，很多事情并不懂，听到窦炀的话竟然觉得有道理。
“而且这书上画的都是女人怀孕，你娘一个男人能跟这相提并论吗？”
“好像在理！那我娘是怎么怀上我弟弟的？”
“这个嘛……”
“丫头在里面吗？”
窦炀尚未说话，两人就听到秋悲歌的声音。一时间慌了神，一齐开始收拾。
“我在！”巧巧赶忙回答，一边小声地催促窦炀：“快点儿！帮我推进去！”
秋悲歌又问：“奥，你小爹也在吗？”
“亲爱的，我在呢！”
窦炀的额角也急出了汗，用力把箱子推进去，奈何忙中出错，箱子卡在了床延，一半在床底，一半露在外面。巧巧见状，急得在窦炀身后来回踱步。只听门又被敲了两下。
小姑娘的两颊通红，两条小眉毛皱在了一起：“好了没有！”
“开了门，叫我进去。”
秋悲歌催促的厉害，若是再不开门，就不好找借口了。巧巧硬着头皮去开门，勉强扯出笑容。
“娘，你有事？”
这时，窦炀也走了出来，那笑容真挚，可是比巧巧自然多了。秋悲歌眉头微皱，以他对窦炀的了解，他竟然瞧出了几分不怀好意。秋悲歌看着窦炀的眼睛，半晌拉着巧巧的手腕，转身便离开了。
“又不学好……”
秋悲歌只觉得“狼狈为奸”不恰当，便只化作了一声叹息。这丫头从小就跟着窦炀后面上树打鸟抓山鸡，这两人干坏事儿的神情，秋悲歌摸得八九不离十。
窦炀从来都会反客为主，而他又舍不得责怪他的宝贝丫头，于是对于这些不过分的事，秋悲歌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想跟他去哪里鬼混？”
“没有，他跟我聊人生……咳，也不是……”
秋悲歌驻足下来，看着巧巧，无奈的摇摇头：“你啊，自小想法多样。不过，切莫过了分，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
“嗯……”
秋悲歌捏了捏巧巧的小鼻子，随后缓缓向前走。这丫头机灵，连忙追上他，挎住他的臂弯，心里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亥时打更声过后，便是彻底的夜深人静了。巧巧点着灯，又翻开了她那些宝贝话本子，看的如痴如醉。小姑娘情窦初开，对这些事情产生了好奇。
“小姐……小姐！”
巧巧听到鹅儿的声音，兴高采烈的跑出去开门。鹅儿比巧巧矮了一头，脸上却带着街边小乞丐的痞气。鹅儿见到巧巧，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易经》，不用想也知道和今天的《道德经》是一类的。
“你小子可以啊！”巧巧轻轻拍了拍鹅儿的肩膀，高兴的夸奖道。
鹅儿见到巧巧欢喜，脸上也映出喜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只要小姐喜欢，我就是赴汤蹈火也会为小姐找到的！”
巧巧谨慎的看了看四周，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冬儿。说起来，若不是冬儿放了水，鹅儿这小子也没那么容易进这窦府。
冬儿见鹅儿肆无忌惮的钻进巧巧的闺房，便也走上前来，对鹅儿说：“小姐的闺房怎是你谁进就进的？”
“没事，从前鹅儿便是如此。左右也睡不着，不如进来坐坐？”巧巧笑着摆了摆手，主动让开门请冬儿进去。
冬儿到底是一直跟着秋悲歌，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他和巧巧的身份有别，一个下人怎么能进小姐的闺房？这要传出去，要小姐如何见人？
不过，没等冬儿说话，巧巧就把人拉了进去。三个人年岁相差不大，巧巧和鹅儿同岁，冬儿要比两人大三四岁。
“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别急嘛，给你看个好东西！”巧巧把他收藏的话本子推荐给冬儿。冬儿盯着巧巧的笑眼，竟看出了神。不过，回神低头看书时，却被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吓了一跳。
“小姐……你……你……”
冬儿推开那本话本子，慌张的向后退，血色从脸颊弥漫到耳根。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却引得鹅儿捧腹大笑：“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你怎么能带着小姐看这些！”冬儿恼羞成怒，指着鹅儿大吼。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铺的一下跪在巧巧面前，把她正在看的话本子合上：“小姐，这是禁书，看不得的！这要是让主子知道了……”
“你要告诉我娘？”冬儿提到秋悲歌，巧巧顿时炸了毛，恶狠狠的看着冬儿，半晌冷哼一声说：“我今夜不该请你进来的。”
“小姐……”
“我就当你今日没来过，你也管好自己。若是我娘听到了一点儿此事的风声，后果你自己思量吧！”
冬儿听着巧巧的话，心里泛起了委屈，但还是开口规劝道：“小姐……夜深了，你不可留男子在你的闺房啊……”
巧巧的眼神冰冷到极点，连眼中的星星都变了颜色。冬儿委屈巴巴的低着头，不敢看巧巧，但他已经进入了万丈冰窖。鹅儿也不傻，知道巧巧生气了，连忙按住巧巧的胳膊，哄道：“小姐，若是闹得那两位都听见就不好办了。这位大哥说的是，太晚了，我明日早些来！”
“过几日有新集子，我亲自去收。”
“好，到时候我在老地方等你！”
语毕，鹅儿也离开了。这时候房里就剩下巧巧一个人，她的心里烦躁极了，根本没心情看那些集子，便也收拾了起来，转身将灯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