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感叹,好多人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一辈子,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气温会骤降到负二十八度。
这就算了,关键是暴风雨加上洪涝灾害,前几个一直湿冷,这时候直接寒冷,一夜之间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冰窟窿。
对讲机里面响起了陈老太太的声音:
“小慕,小言,你们有在忙吗?”
言初直接示意我回复,“没有老太太,怎么了?”
“我老家是西南的,最近火烧的旺,我做了些豆豉,我给你们拿些上来。”
“外面太冷了,您就不要出门了,我下来拿。”
“哎,好。”
言初:“可能陈老太太有话要说,不然陈琛可以直接拿上来。”
“那我下去看看。”
言初:“嗯,天气冷了也不适合针灸,容易寒气入体,你跟她说一声。”
我点了点头,没带头套,带上开罩了帽子,穿了外套就出门,言初则是坐在灶台旁边看书。
有一副八九十年代,条件艰苦,借火光看书的视觉。
前几次下来,都是商量正事,商量完就各自散了,都没跟老太太搭上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一进门陈老太太就握住了我的手,“小慕啊,多亏了你们两口子,要不然那天晚上,估计我们都醒不来了。”
老太太说的是,那天我们咱们进去叫醒众人的事。
这也说明三十层命不该绝,有粮食有家人,计提存活,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幸运,缺吃短粮,这次直接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老太太,别想那么多,我们楼上楼下的,互相照应顺嘴的事。”
老太太知道我不太会寒暄,也不多说,“这个豆豉可以做鱼吃,也可以炒菜,炒腊肉,别看闻着有些臭,实际上很香的。”
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我以为是一群人睡一个房间,几个大男人的臭脚子味,老太太一说我瞬间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我老娘每年都会做的豆食吗?
之前每年出去上学,妈妈都会给我装一罐,吃完了就继续给我寄,住校基本就是弄凉拌的下饭,炒腊肉那是一绝。
老太太说的西南,可能就是我们那边云省,一时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那句话咋说来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老太太做了豆豉腌鱼,一罐三四斤,给我准备了三四罐,豆豉给我装了四五斤。
到时候可以炒腊肉,做避风塘美食,我最喜欢的还是跟香菜折耳根一起凉拌,在配上红豆酸菜汤饭,我能干两大碗饭。
后面又跟陈老太太聊了会儿天,大多都是八卦:
“楼下他们之前住的某家冻死人了,有好几家还是他们之前的邻居,昨天还有一家之前的邻居上来敲门,找我们接药,都被琛子给拒绝了。
琛子说没有,一天来好几趟,脸皮老厚了。
还有一个老姐姐,之前经常一起唠嗑,这次也直接冻伤发烧,昨天去世了。”
我寻思着,老太太这是被吓到了,陈琛他们又是大老爷们,听见啥回来都讲给老太太听,老太太心里有些郁结,陈琛他们也不懂,只好找我唠唠嗑。
她自己顺便舒缓一些情绪。
“老太太你也别多想,他们可怜归可怜,干坏事的时候也不是别人逼他们的。”
我也不会安慰人,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也不知道聊完之后,老太太会不会更加抑郁了,她咋不找张俊聊呢。
我感觉她比我会安慰人啊。
“而且陈琛他们做的对,不管有没有药,我们都得留着自己以备不时之需,这种天气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说死人就死人的。”
陈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我最近总是心慌慌的,总感觉要出大事,每天听见楼下乒乒乓乓的,他们这样也只是想活下来,喊别人被褥,粮食,这些我都能理解。”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等着她往下说。
“听琛子说,他们撬门弄来的物资,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家里男人多的就多分一些,女人多的就少分一些,我们家还好遇见你们,搬上来了,不然现在恐怕也是差不多的局面。”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我心想,那时候他们家要是敢道德绑架,说些杂七杂八攀关系的话,估计也上不来。
“正常的,老太太,毕竟男女力气有差异,出去找物资什么的基本都靠男人,女人最多心思细腻一些,能找一些人家藏好的物资。”我实事求是的说。
“现在属于乱世,人人平等就别想了,”
陈老太太:“这都不是我该担心的,我一把年纪了,有什么也跟我没关系,就是我经常在窗户边看见,那个眼镜经常去其他楼栋互动。”
我皱了皱眉头,“老太太你的意思是,眼镜可能跟其他楼的人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这栋楼?”
老太太点了点头。
“你跟陈琛他们讲了吗?”
陈老太太:“还没有,我怕眼镜是去走亲戚,毕竟好多亲戚关系好买在一栋楼和一个小区的很多。”
“那你跟我讲是?”
陈老太太:“今天早上我在窗户边看见,眼镜跟外面的人来往了,心里面很慌,我总感觉他在密谋什么大事,会不会被跟外面的黑恶势力联合起来,他出去的时候,还带了好几个小姑凉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了粮食,有个小姑凉是被拖回来的,我看见裤子上面全是血,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挨千刀的把这些小姑凉去干什么了,也不知道他们用身体换来的粮食,自己能吃上几口?”
我有些惊讶,惊讶的不是他们这么干,毕竟之前我就在监控里面看过楼道里面乱七八糟的交易场景,我惊讶的是,老太太观察这么细致,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陈老太太这是给我送大瓜来了啊。
“小慕啊,听琛子说,最近外面有人进来小区收保护费,每家每户都要交,叫不出来就出去找,不然就……”
我皱着眉:“没停陈琛讲啊。”
陈老太:“可能琛子觉得跟我们没关系,没放在心里,我心里堵得慌,才想着跟你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