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先来的。
她手里还端着一大碗排骨，正是何清如爱吃的。
她自从过年的时候跟何清如做过一次猫耳朵挣到钱以后，经常做何清如教她的小零食卖钱，这段时间挣了不少呢！
李红这么八卦的人，进门也没问什么，就是笑吟吟地把排骨递给她，嘴里催促着:“快尝尝。今天特意清炖的，就知道你爱这口。我妹子这段时间人都瘦了，赶紧补回来。”
何清如感动死了也骄傲死了。
她居然成为了在李红心里比八卦排名还要靠前的女人！
李红知道她爱吃瘦肉，这一碗肉都是瘦的。也不知道她炖了多久，这肉一抿脱骨，软烂极了。
何清如只浅尝了一口就开始疯狂分泌口水，但是她心里还惦记着顾砚书，一直只从一边夹肉，没有挑挑拣拣。
何清如吃了小一半就放下筷子。
李红还有些着急:“咋了这是？淡了咸了？咋不吃了？”
何清如原来一个人最少能吃大半碗呢！
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吃的很！我姐手艺这么好，怎么会轻易翻车？我想把那留给顾砚书。”
李红现在还记得之前端给她那一大碗饺子，当时的何清如可是一个没给顾砚书留。看她现在知道留了，李红心里觉得这是他们小夫妻感情变得更好了的象征！
李红笑着打趣她:“心疼自己男人嘛，姐都懂，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但是其实何清如是因为负债所迫，这次她可没办法再买肉让顾砚书吃饱了。
不过这种家庭经济状况比较私密也比较敏感，她也就没跟李红细说，默认自己是因为心疼顾砚书。
吃完以后，李红怕她多想，说:“张雅和方香香家里孩子多，这一时半会儿估计走不开，一得空肯定就来看你了。”
说曹操曹操到。
李红这句话话音刚落，张雅的声音就从屋外传来:“妹子你在家不？”
何清如和李红连忙迎出去。
张雅和方香香两人都背着背篓，何清如出门的时候她们正往外拿东西。
她们两人给何清如摘了很多野菜、野草莓和野枇杷。
何清如惊讶道:“这么多东西！你们捡了多久啊？”
方香香笑着回答:“早上带着孩子去的，也没多久。”
话是这么说，何清如却知道他们家里有多忙，肯定都是一大清早抽时间进山采摘的，这会儿才有空给她送过来。
何清如这段时间白天一直忙着让卢志旭和宋启在牢里待的时间更久一点，晚上也没时间emo，她文思泉涌奋笔疾书，开了本新书大谈特谈女权，女性地位，马蒂尔达效应和女性力量，正好招待所里有灯，她那段时间天天熬夜天天写，每天一万多字，没几天就写了本十五万字的书。
这本书能不能出版另说，反正何清如本人是写爽了。
总之她就是没有时间委屈，回来以后又开始被负债这件事困扰，何清如几乎要把委屈这个情绪忘掉了。
可是这会儿三个姐姐对她这么好，她忽然就觉得又感动又委屈的。
看她一脸要哭的表情，张雅很不适应这种煽情的氛围:“过来给姐搭把手，你家这儿有井，咱就顺手都给你择干净了。”
何清如赶紧进屋搬凳子。
老规矩，她们三个坐椅子，何清如坐在那个概念躺椅上。
四个人坐在院子里择菜。
何清如把发生了什么很细致地告诉姐姐们。她非常确信她们不会乱说的。
何清如讲到一半张雅这个暴脾气就坐不住了，忍着怒火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儿，等何清如讲完。
张雅张嘴就是一串脏话，生气极了:“药畜生的东西怎么能用给人用呢？还文化人还什么作家，我呸！”
李红和方香香一人扶着何清如一边胳膊，满脸都是心疼。
“妹子，你受委屈了。”
何清如抱着她们俩哼哼唧唧的。
张雅接着问:“那个什么社？我觉得那里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就不信那老家伙干了这么多坏事儿他们能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还就这么让你跟他去吃饭了？”
何清如点头:“我也觉得。我跟那个出版社的人闹掰了，以后不给他们工作了。”
“干得好！听起来有文化的很，做的都不是人事！”方香香也气道。
顾砚书本来怀疑出版社的其他人也知道宋启的打算，但是警察调查了半天都没有查出什么。倒是有一个新入职的小员工跟他们说对宋启的变态早有耳闻。
如果一个小员工都知道这事，那么他们几个和宋启接触频繁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这就说明他们让何清如陪着宋启去吃饭，对这件事是带有一定默许态度的。
顾砚书当机立断和这家出版社断了合作，还顺带让自己的人脉把这家出版社查了个底朝天，大事小事都挖出来了。
这家出版社的名声算是臭了。
不过安城另一家小一点的出版社在他们准备回村前一天主动找过来了。他们翻译的稿费和插画、短篇的稿费都比原来低了不少，不过有一点好就是负责人承诺每个月月末到他们家里来亲自收稿子，不用他们跑到县城去送。
如果有人来收的话，便宜点儿就便宜点儿吧。何清如想，安全第一。
她们几个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半天。
要回去做晚饭的时候，张雅把自己的背篓拿过来:“这么多野菜，我看你俩也吃不完。让姐装点拿走？”
嘴上还在问，手上已经开始拿了。
何清如笑得傻里傻气的:“你们都拿点儿走呗，我这段时间赚了不少呢。”
何清如刚刚告诉了她们自己前几天为什么让那些人过来看热闹，还不就是为了他们手里那点儿东西！
这会儿大家听她这么说，也不跟她客气。三个姐姐拿了一半的野菜走，何清如打算用剩下的拌个凉菜，估摸着能做一大盆。再把李红姐带过来的排骨热一下，这就是他们的晚餐了。
不知道家里的奶粉还过没过期？何清如琢磨着打算进屋看看，就听到叶子一边跑一边喊她。
何清如连忙出门看看，把叶子抱了个满怀。
“叶子怎么了？慢慢说。”
叶子拼命摇头:“顾知青，他……和人打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