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我与大秦国师……注定有今日之缘？
张良目光一阵闪烁。
眼前这位大秦国师的开场白，让他所准备的话语，一下子如鲠在喉。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但很快。
他还是轻吐出一口气，稳下心绪。
“敢问国师，何来这今日之缘一说？”
好歹他还算是见多识广。
诸如那阴阳家，可以阴阳术以星象观天机。
道家也能以易数算天道。
若是这位大秦国师，当真是一位拥有着神仙手段的存在。
能算到今日他来求见，倒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看来国师早就算到了我要来啊……”
他低声呢喃着。
心中对于姜林的印象，已经进一步拔高了许多。
然而。
姜林满含笑意的话音，再度响起。
却是又让张良一阵愕然。
“子房又何必称我为国师，以先生称呼便可。”
先生？
张良彻底疑惑了。
大秦国师，似乎与他预料之中大有不同！
这是有些自来熟吗？
心中刚浮现这个念头，就被他打消了。
听姜林的语气，更像是他们两人早就熟识了。
可他很确定，自己绝对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大秦国师。
想了想。
他还是从善如流：“先生莫非……与子房见过？”
果然，心乱了！
姜林心中一动。
忽悠第一步，必先乱其心智！
眼前的张良，放在后世，可是后人用三国诸葛亮、大明刘伯温与之相比的人物。
而对待这种聪明人，一昧的装模作样，只会让其心生疑虑。
倒不如直接乱拳打死老师傅！
不过。
他却并未急着回应。
而是继续向身前的石凳挥了挥手，示意张良落座。
待到张良坐下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子房可知过去、现在、未来一说？”
“你我在过去未曾相见，而现在也只是初见……”
说到这，他刻意将话语停了下来。
可是。
这落在张良耳中，却直接是另一番意味了。
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他的眼中浮现出些许思索之色。
眼前这位大秦国师所要说的，其实是未来的事情？
是了！
国师提及过去和现在，却对未来闭口不谈。
这是在说，他们在未来见过？
如大秦国师这般，能够推演天机的存在，以未来的事情来对待现在。
这听起来，极为匪夷所思。
可是，却又显得那么合理！
“先生竟通晓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之事？”
但对于张良的询问。
姜林却并未回应，而是轻笑着开口。
“未来之事多变，算不得通晓。”
“不过，我与子房的确算是在未来熟识。”
果然！
张良瞳孔微微一凝。
聪慧如他，哪里还听不出姜林话语中的意思？
这是在说，他与这位大秦国师，会在未来交好。
所以，这般高人，才会干脆直接如老友一般，与他交谈！
这一刻。
即便是他，都着实有些被惊到了。
他的心底深处，不是没有怀疑，姜林在哄骗他。
未来之事，终究虚无缥缈。
可是。
不论他如何思索，却也想不通，姜林哄骗他的原因是什么！
这分明就只是在向他展露善意。
想清楚了这些，他索性也不拘束。
“先生所言，的确是令子房心惊。”
且不论是真是假，当下能与这位国师友好相处，他自然是乐得见到。
到底是聪明人啊！
姜林心中赞赏一笑。
拉近了关系好啊，这就更方便他拿张良来试验一下儒家功法了！
他没有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望向天际。
“先前始皇帝询问我焚书一事之时。”
“我曾提点过他，儒家经典，断不可毁弃。”
“你可知为何？”
此次张良入咸阳，当然是为了焚书一事。
但这却是让张良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大秦国师不仅是知晓他的来意，更是反过来问他。
这种像是被看透一切心思的经历，当真是有些古怪。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向姜林执弟子之礼。
“子房不知，请先生明示。”
他的确是不知晓，大秦国师为何会保全儒家经典。
儒家与姜林，应该也没有任何牵扯。
否则，师叔荀子也不会让他前来咸阳拜见了。
不知道？
那就对了！
姜林微微一笑。
火候到了这一步，就足够了。
接下来，也该步入正题了。
“孟子曾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儒家齐鲁三杰，各个也皆是如此。”
“子房，你若是知晓了如何培养这浩然之气，便能明白我的用意了。”
嗯？
张良看着姜林的目光，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浩然之气，当然是儒家的说法。
可为何，这位大秦国师，看起来竟然比他更加了解“浩然之气”一说？
从他步入这国师府邸开始，姜林的每一句话，都超出了他的预料，却又都在情理之中。
似乎都在验证着，他们二人在未来熟识的事情。
带入这个解释，一切就都合理了。
他都不由真正思考起，姜林所说的未来之事到底是真是假了。
但他没有过多迟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若有浩然之气，面对世间一切，都能处变不惊，镇定自若。”
“只是……”
“恕子房愚钝，这与先生保全我儒家典籍，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
他的话音落下。
姜林却缓缓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浩然之气，可并非如此。”
并非如此？
张良的目光愈发复杂了。
怎么这位国师，像是比他更了解儒家学说的样子？
但不等他思索，姜林的话音已然响起。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你可曾想过，这天地万物的本源又是什么？”
他语气悠悠，却隐约像是裹挟着雷霆之声，直击心神。
张良眸光一闪。
这一刻，他心中对于姜林的印象，彻底变了！
眼前的大秦国师，的确是对儒家学说了解极深！
“先生的意思，难道是说，天地万物的本源是浩然之气？”
“然也！”
姜林满意一笑。
“浩然之气，以君子之心培养，平日里引而不发。”
“而若是喷涌而出，便可化作日月山川，自成领域，倾轧一切！”
“令人于领域内无敌！”
“这才是浩然之气的真正用法！”
这下子。
张良都震惊了！
浩然之气，怎么听起来，竟然是一门……神通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