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便不爱笑。”
夭可冷冷说道。
“为什么呢？”
“因为仙界这片土地令我作呕。”
“好吧，真是奇怪的理由，谁会拒绝拥有一整个仙界呢哈哈。”
金世元放肆地笑着，夭可则一点也没说谎。
她的父母，在她很早的时候就被仙界这边的人给杀死了。
可笑的是，她后面调查清楚了，她父母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但还是被除魔卫道的人给杀死了。
悲惨的童年，无爱的人生，都令她难以微笑。
在魔界，或许她还能放松一些。
但在仙界，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包括这空气之中的灵气，都与她格格不入。
那被万古称颂的灵帝究竟是否伟大，那被万古咒骂的魔祖究竟是否邪恶？
如果仙界那边的人能因为魔族的迥异而排斥魔族，那么魔族为何不能反攻？
毕竟，对于魔族而言，仙界里的人也是异类。
玄武划过平静无波的海域，掀起了阵阵涟漪。
他们从金州出发，已经来到了若海这个位置。
“就快到了，希望我们能给宋仙帝一个惊喜吧。”
金世元笑着，随后让小陈给他倒了一杯酒。
“所以……金世元公子打不打算也要一个惊喜呢？”
夭可冷冷地笑着说道。
金世元双眸一寒：
“夭可小姐，这样的玩笑并不能开，难道你魔族这边想反悔不成？”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夭可言道。
“我当然知道，但他应该在闭关，不是么？”金世元继续品着小酒，他早就从金潭镜里看到洛尘闭关去了。
而且，这里距离沙州这么远，他怎么过来？
更何况，他现在是开着玄武号的，难不成洛尘游泳游过来？
夭可则摇了摇头：“你太依赖你身上的圣物了……”
随后，金世元感觉到他背后有拳风袭来。
他侧身一躲，堪堪躲过了那一拳，回头一看，他背后的竟是洛尘。
“好久不见啊世元兄。”
洛尘甩了甩手，冲他笑道。
金世元愣了一下，也笑了笑：
“哈啊哈哈，早该想到的，你夭可有传送人的能力，真是有趣呢。”
“不过，就凭你们俩，想要拿下我，似乎也不太够吧？”
洛尘和夭可听了这话，都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随即，金世元打了个响指，轻蔑地笑道：
“实不相瞒，我家老祖就在玄武之上埋伏着，你们，该如何对付一名圣者呢？”
玄武号之上，竟然还有一名圣者。
不愧是金世元啊，谨慎如他，这件事，他可从来没告诉过夭可。
甚至于说，他还经常强调玄武号上就他一人，或许他就是故意在试探夭可。
金世元已经把接下来的计划盘算好了，夭可或许能跑掉，但洛尘的话，应该能在这里把他彻底杀死。
到时候，他金家全面投靠宋仙帝，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决战时，宋仙帝的势力肯定会大幅度受损，届时，伺机而动并大获全胜的，还得是金家！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金世元打了一个响指之后，他家老祖并没有现身。
一时之间，场面安静极了……
“这，这怎么可能？！”
金世元大骇，他突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他被自家的兄弟姐妹们排挤得找不到方向了一样。
无依无靠，力不从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难不成他的布局出了问题？
还是他家老祖抛弃了他？
“金家当代世子，请洞世真君金智昌老祖现身！”
他又吼了这么一声，但还是无人理会。
金世元就这么呆呆地站在了那儿，突然，他想通了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洛尘，夭可，你们一开始就骗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一开始的目的便不是这个！”
洛尘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几步走上前来，一拳将金世元打倒在地。
反正他都已经疯了，还不如杀了，给自己增加点力量。
“洛尘，你以为你就是最后的赢家了吗？”
“错，大错特错，你亲手杀死了她，你亲手杀死了她！”
“她临死之前都还相信着你呢，她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念叨着你的名字呢，真是个傻*！”
“但你更是冷血，所以啊，你输得彻底，输彻彻底啊！”
金世元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已经说不出来什么了，只因洛尘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匕首，刺破了金世元的胸膛。
仔细一看，那把匕首是石质的，就像是蓝刀仙师使用的那把。
其实，金世元还有第二条命的，但很不巧，之前不知被谁打掉了。
于是乎，一代天骄，就这么死在了自己家里的玄武号上，令人唏嘘。
“他刚刚说我骗了他？”
洛尘站起身来，看向夭可。
后者微微偏了偏头：
“看，看我干什么，我可没骗人，他自己脑补得多了，就把自己给骗了。”
“行吧。”
洛尘将匕首收好，笑道：
“夭可小姐，合作愉快。”
“别学他说话，你原先的样子至少还不令我讨厌。”
“好吧，我们现在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什么问题？”
“你会开玄武号吗，我感觉它快要撞上那边的山了……”
“不会。”
夭可淡淡地说道，随后抓起了洛尘的手，下一秒，他们俩直接被传送到了陆地之上。
几乎是同时，玄武号自己也发生了爆炸，看来早就有人在内部安装好了炸弹。
“这也是你的后手之一吗？”
洛尘欣赏着大爆炸，问道。
“嗯，主要是害怕他没有死透，所以我提前安排人在玄武上动了手脚。”
夭可解释着。
这样的后手，她安排了十几种，金世元几条命都不够花的。
海边风大，夭可的紫色裙摆也随风摆动着，洛尘站的那个地方，只能看见她的侧颜，但就是那样一幅侧颜，美到没边，足以摄人心魄。
“洛尘。”
她突然开头念到了他的名字。
“嗯？怎么了？”
“让你亲手杀死了任水淼，你是否会感到遗憾与痛苦？”
洛尘听罢，无所谓地抖了抖肩：
“也还好，或许有点遗憾吧，毕竟我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上一世时他会选择痛哭，这一世时他会选择接受。
“魔族这边会补偿你的……”
“是吗，那我还真是不亏。”
两人静静地望向太阳升起与落下的地方。
海天一线处，怎么望也望不腻，这里似乎很适合情人结伴来赏。
“那……当年的第三个条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瞥过头来轻声问道。
“再考虑考虑吧，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我还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