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可也和阮翎羽离开后，也没立即骑马回去。
今日天色正好，没下雪了，只是偶尔会吹来一阵凉风。
顾可也牵着马，走在前面，阮翎羽跟在后。
如今，只剩他们二人。
顾可也也能分出其他心思，去思考阮翎羽对他态度。
如今，阮翎羽对他的态度，对他的那些行为，是什么心思，再好猜不过了。
也可能，阮翎羽压根也没想瞒着他，若此时，他再不确定，那他就真是白活了两世。
若是上一世的顾可也，他一定欣喜若狂，一定会义无反顾，热烈地回应阮翎羽。
可如今的顾可也，他不敢，他也不愿意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走着。
阮翎羽跟在他身后，看着顾可也的背影，他几次三番想开口，都没能说出点什么。
阮翎羽心中不安的情绪，逐渐扩大，他眉心一跳。
突然，顾可也似乎是做出来觉得，毅然顿足，转身面对阮翎羽，神色平静，却决绝坚毅。
阮翎羽霎时间有些害怕，心中茫然无措。
阮翎羽的直觉告诉他，顾可也若开口，绝对，绝对，没有什么好话。
顾可也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语气礼貌又疏远。
他认真说道：“殿下，我不想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死去，我相信，您也一样不想。”
他继续说道：“殿下，您肩上扛着血海深仇，还有……很多人的期望，您需要去做该做的事，不该浪费时间跟着我。”
对面的阮翎羽，脸色早已煞白，一向冷静自若、情绪不外露的他，显得如此紧张、慌乱。他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正被长辈责骂，不知道如何应对，显得不知所措。
阮翎羽呼吸有些急促不稳，指尖止不住的微颤，自以为管理妥当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溃不成军。
阮翎羽一点都不想面对，慌忙开口，试图打断对方接下来的话，“哥，你听我说，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能处理妥当……”
“殿下……”
顾可也却温声开口，轻轻松松便打断了他。他微微低着头，阮翎羽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的额头。
顾可也深深呼一口气，他继续说着，“我想要守护我的亲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爱的人。”
顾可也的唇，微微颤了颤，又深吸了口气。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断颤抖着，他狠狠地捏了一把衣袍，艰难继续开口：
“殿下，臣能是您手中杀敌的利刃，能是为您扛刀挡箭的护盾，能是您指哪打哪不怕死的战士。”
顾可也顿了顿，“再不能有其他了……”
阮翎羽直勾勾盯着他，冷声低喝道：“顾可也，你闭嘴……”
心脏被自己亲手贯穿的滋味，真的不好受，钝刀子割肉，刀刀裹着血肉，搅得顾可也连呼吸都是刺痛的，艰难无比。
他不敢看阮翎羽，撇开头看向别处。
“殿下，您别误会了，臣往昔的冒犯，还望殿下宽恕……臣一片赤胆忠心，别无他意、也别无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