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似乎是勾了勾唇角，虽然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笑意。
“你太幼稚了。”
南楠没说话，执拗又固执的看着她。
瑶光有些不耐的皱眉:“不过是一场游戏，你就不能忘了吗？”
“怎么忘？”南楠终于忍不住了，她眼眶通红，破碎的水光终于落了下来:“那么长时间真心实意的感情，你让我怎么忘得了？”
似乎是烦的狠了，瑶光终于甩开了她的手:“啧，只要杀了你你就不会来烦我了是吧。”
南楠略有些窒闷的思考了一会儿，爸妈之前是打算把历秋立成少主的。
过分单纯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南楠早就在家人友人和爱人的三重抛弃下对自我产生了怀疑。
她本来就不适合当少主的，历秋是个很好的人，就是话痨了点儿。
自己就算真的死了也没关系的，爸妈不会多在意，轻清可能会哭一会儿鼻子，至于昭昭，啊不对，现在叫瑶光，
她更不会有感觉了吧。
明明大家都不伤心的话对她来说算个好事，但是南楠还是因为过度的自我厌弃感到一阵心悸。
明明不久前她还是个有点儿臭屁的幼稚少主。
现在却已经习惯了被抛弃。
权衡利弊了一会儿，南楠轻轻嗯了一声。
瑶光落在身边的手蜷缩了一下，然后召出一把长剑来。
剑身的冷意闪的南楠眼睛几乎要睁不开。
可她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报了点儿幻想。
万一呢？
万一她舍不得.......
胸口的凉意让南楠抿了抿唇，眸子里的光寸寸碎裂。
瑶光抽回剑，颤抖的手被她收回了袖口。
“这下行了吧。”
南楠嗯了声，垂眸看着自己胸口晕出的血渍，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前无话不谈的最亲密的人，此刻也只剩下了沉默。
南楠被瑶光推出了结界，那人最后一句话是——别来打扰我了。
南楠轻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就这么死了好像也挺好的。
她一步一步往下走，血滴到地上溅出血花。
其实伤的并不深。
但是已经足够了。
她不是昭昭。
昭昭是舍不得伤她的。
她只要证明这个就够了。
大概爬下去一半了。
南楠转身看了眼隐藏在天阶顶端的天界入口，被一层雾气围绕着看不真切。
她跪在台阶上，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她没有怪昭昭不救她。
也没有把自己的八条命强加在昭昭身上。
她只是觉得自己真差劲啊。
即便这样了还是挽不回昭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心口都开始发凉才意识到——
这是她的最后一条命了。
她突然也想试试忘川河了。
不过忘川河很疼。
除了那个方法还有什么办法能永远消失呢？
体内蠢蠢欲动的内胆给了她答案。
南楠带着死气的眸子落在山脚，确定了这个程度不会伤到轻清，这才握紧了心口。
学着书上的咒语，一字一字的念了出来。
每念一个字她就顿一下，似乎在思考自己还有什么留恋。
一直到最后一个字说完，她都没有想到。
她真的，挺差劲的吧。
巨大的轰炸声传来。
轻清瞳孔缩成了一条线，半山腰血雾弥漫。
等到轻清终于挣脱开法术跑上去寻她的时候，只能看见地上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内胆。
他不知道怎么办好，也不知道少主为什么选择自爆。
他只能红着眼，把地上的内丹碎片捡起来放到手心，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回了猫界。
王后这次没哭，她只是颤着手接过内胆，把它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
“猫界是没有办法让自爆的妖活下来的。”
南楠自爆的时候，隔了一道结界的瑶光正在擦着自己的剑身。
天帝站在一边:“你刚才不想杀她的吧。”
瑶光顿了一下:“有什么想不想的，既是个劫数，一直念着对她和我的修炼都没有好处。”
天帝刚要继续说话，巨大的爆炸声就震得两神身躯一震 。
瑶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打开结界，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血雾。
不知为何，她指尖发僵。
天帝抱手站在一边:“要去猫界看看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瑶光才转身回去:“不去，去了有什么办法。”
“啧啧啧，真是冷血无情。”
“对我的修炼有益就行，冷血无情未必是个贬义词。”
当天下午，一个神就出现在了猫王面前。
“你们少主的内胆给我，我有办法救她。”
猫王认出了她，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的交给了她。
神界的方法总比猫界的多。
瑶光回了神界，和天帝大吵了一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接用了秘术。
看着面前碎成几瓣的内丹，瑶光无奈开口:“就当还你的九条命吧。”
于是，瑶光用自己的神格换了南楠的命。
只是，需要先把南楠放在境外之地养着，给她创造全新的记忆，免得她再自爆。
做好一切后，瑶光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昵了已经开始幻化新的肉身的南楠。
“真是败给你了。我的神格需要我重新历劫才能获得，既然你说我是你的人，那此后的劫数都由你来陪我吧。”
她随手在地上扔了个小丑马玩具，是天帝三四岁的时候给她做的小礼物。
丑的碍眼却扔不掉。
此刻正好用它为载体做个小物件。
“我先恢复一段时间，等恢复好后，希望你来找我。”
“别又气得给自己炸了。”
南楠这次醒来是在雾气缭绕的天界。
所有记忆回笼，她按了按身下极软的床榻，抬眼看向了门口。
依然是华贵的长袍。
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南楠皱眉撇头不看她。
瑶光的脸上带了些笑意:“莫耍性子，南楠。”
南楠:“.........”
她鼓了鼓嘴:“不是耍性子，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杀吧。”
“哦？”瑶光戏谑的看着她:“前面几个世界你可不是对我这个态度。”
南楠哼一声不想理她。
“楠楠，过来让我看看，总觉得......好久没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