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让苏明萱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还热情的给她端了一碗水。
“叫我王大娘就好。”
苏明萱谢过才开口问道：“王大娘，我是县城附近何家庄的，今天是想来打听打听您斜对门李家的情况？”
嗯？王大娘一听“李家”，脑中的小天线立马支棱起来了。
李家，她可太了解了。
不过她还是先要问问清楚为啥眼前这孩子要打听李家的事儿。
虽然她不喜欢那家人，但毕竟邻里邻居的，再咋样也比面前的陌生人强。
虽然她这人有些碎嘴子，但不说清楚身份，她可不会往外透露。
苏明萱不好意得的挠挠头，道：
“王大娘，是这样的，这李家的儿媳妇不是得了肺痨了吗？您也知道，肺痨这病九死一生，这儿媳妇就相当于废了。
可李家的儿子还是大好年华，所以，他们家又开始找人相看了。正好我姐姐云英未嫁，长得又好看还能持家。
前几日有媒人到了我家，那媒人把李家儿郎夸得天花乱坠的，可我爹娘怕媒婆不讲实话，也不了解李家的情况，便派我来打听打听，看着李家究竟怎么样。”
“啥？他家儿媳妇还没死呢，就要开始找下家了？”
王大娘明显很吃惊，随后神情又带上了浓浓的不屑，“我就知道，李家那婆娘不是个好东西。”
王大娘一想到眼前的人，是替姐姐来打听消息的，于是也打开了话匣子。
“我跟你说，孩子，这亲事，我劝你家慎重考虑！”
苏明萱装作不解，倾身问道：“这是为何？”
王大娘回忆了一下道：“那天家儿媳妇的娘家来接人，那婆婆还装着不在家，不给开门勒！
是我告诉他们有人，人家娘家人才没走，那娘家人不错，见没人应声，还以为出了啥事，差点踹门救人呢。
李家的儿媳妇是得了肺痨，可我看啊，这病因多半也是李家给折磨的？”
苏明萱一听，心思一动，难道王大娘知道李东是个虐待狂？
“刘氏，就是李东他娘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婆婆，动辄就给儿媳妇立规矩啊。在咱这附近的住户，哪家的年轻媳妇不出来买个菜，串个门啥的，可是他家的儿媳妇，从来不让出门，就在家圈着。你说你姐姐嫁过去还能痛快？”
王大娘说完，还翻了个白眼，明显非常瞧不上刘氏的做派。
原来是这样啊，苏明萱有些失望。
她知道，其实罪魁祸首不是刘氏，而是李东。
他把人打的鼻青脸肿下，浑身是伤的，咋可能还让大丫出去，那不是明晃晃的毁自己名声吗？
但这些还不够，苏明萱继续问：“王大娘，还有别的吗？您也知道，李家条件挺好的，我那姐姐实在有些心动，想嫁到城里来，光这些恐怕打消不了她的念头。就类似于，李东这个人的为人啊，他的风评啊，小时候的事儿，有没有啥特别的之类的。”
王大娘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要说李东这孩子，我还真没啥看法，对长辈也挺懂礼貌的，前途也好，就是他娘那人，难缠得很，他摊上这么个娘，不容易。”
说完还啧啧两声，替李东抱不平。
苏明萱听后，眉头微皱，有些失望，看来打听不出什么具体消息了 。
正准备告辞时，从厢房走出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打了个哈欠，看向苏明萱问道：“你是来问李东的事？”
苏明萱点头。怎么，这人难道有内幕？
王大娘这时起身回屋，给男子取了一条湿帕子，递给他后，才一拍大腿对苏明萱道：“哎呀，孩子，我儿子和李东相熟，你可以问问他。”
然后扭头刚想对年轻男子说什么，这人就接过话去：“娘，我刚才都听见了。”
男子走到刚才王大娘坐的凳子坐下，用帕子抹了一把脸。
他道：“你来替姐姐打听消息，可见和她关系不错，不过拆人姻缘这事缺德，也一般不干”
苏明萱挑眉，静等下文。
果然，他又道：“但是如果对方是李东，那么我就是积德行善了。”
苏明萱眼睛一亮：“兄长，怎么说？”
“别看李东平时道貌岸然的，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可我知道这人有两幅面孔。
小时候，我们这条巷子把头那家，出了意外，除了出嫁的女儿，全都死了。宅子也就空置下来，很长时间都没人住。
有一次，我贪玩，想去那宅子里看看，因为害怕，一开始只敢从门缝里往里瞅，结果就看见了让我做了整整一个月噩梦的场景。”
这会儿，他似乎又回忆起了那天的恐怖，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我看见那院子里密密麻麻摆了十几张血淋淋的猫皮，还有被捆在架子上的几只无头狗，而里李东正背对着院门不知在干些什么，血迹正从从他脚边流开。
我当时吓傻了，使劲咬着手才没叫出声。掐了自己一把，才能动弹，就立刻跑回了家，钻进被子躲了起来，当天晚上就发烧了。”
“原来是那天！”大娘这时候似乎也回忆起来了，“儿子，那次你整整烧了三天，说了一个月的梦话才好。”
大娘脸色都白了，“我的天哪，李东孩子怎么会……怪不得从那天之后你就不和他一起玩了，宁可跑远也不再家门口玩，我还以为你是嫉妒他比你受欢迎。”
她后怕的抓住儿子的手道：“幸亏那天你没出声，要是让他发现了，以后还指不定会咋对付你呢？”
苏明萱点点头，果然她猜对了。
李东的变态是从小就有体现，大丫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却可能是唯一还活着的人。
这都多亏了“妻子”这个身份的保护伞，但是谁又能知道这保护伞得期效是多久呢？
感谢过王大娘母子二人，并嘱咐她们别说出自己来过后，苏明萱就告辞离开了。
她没有往城门走，而是又去了万香楼。
装作是替主子请柳音姑娘去府上献艺的小厮，成功见到了老鸨。
并得知柳音姑娘确实在前天失踪。
那老鸨还跟她抱怨：“你说那些人贩子她绑我们万香楼的姑娘干什么，本身就是贱到不能再贱的身份了，还要被卖一遭，哎呦，也不怕天打雷劈哦！”
人贩子？苏明萱觉得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