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欢闻言只是微笑，带着淡淡都疏离。
她只要想，就没有人能看出她的情绪，这就是伪装，她从小就会。
两人进门，有是个天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线香，也或许是布香，总之是一种缠绵的香气，在身侧围绕，钻进人的衣袖，能跟着人好久。
“砚辞少爷来了？”
从里屋又走出来一人，他穿着不合时代的长袍马褂，同样苍老带褶的脸上挂着一个圆框眼镜，颇有些旧年代的知识分子气息。
说话温和，声音沙哑：“这位就是宋夫人吧。”
他目光温和极其有礼貌的扫了楚清欢一眼，随后又把目光投向宋砚辞。
“是的，齐先生早上好，今天我带夫人来确定尺寸，凤袍就交给您了。”
齐先生微微点头，请两人到里屋坐下，这里的气息更重，整个人像是置身于布料的世界。
布料种类很多，但有一片专门的展示区，放着一件成品云锦凤袍，金线磨至比头发还细，穿针引线，云锦为面，需两个老师傅配合耗费两月完成，明朝皇后的最爱，低调奢华，尊贵无双。
两人带着楚清欢具体介绍了凤袍所需所有布料和装饰，后由元婆婆带着楚清欢到另一个房间量尺寸。
两人离开之后，宋砚辞随手拿起一块黄金对着微微弯腰的齐先生道“齐先生，笼子和链条有雏形了吗？”
齐先生表情有些为难，双手交叉在身前不停摩挲。
“砚辞少爷，我知道这个不该我说，但作为一个看着您长大的人，我还是要提醒。”他抬眼观察了一眼宋砚辞的表情，见他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才继续开口：“如果爱一个人就不要控制她。”
宋砚辞手指一松，啪嗒一声，黄金落下，反射的光芒照亮了他的瞳孔，掩盖了眼底的阴鸷。
他转身淡笑反问：“我不是让你准备两份吗？”
齐先生不明白：“这有什么区别吗？”
宋砚辞对着他伸出一只手：“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她同样能够控制我，况且我会把好看的笼子留给她，我看看你的设计图。”
齐先生深深叹气，几年前的少爷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几年不见，就……
唉，他老了，不能多参与这些事情，也或许只是小年轻之间的情趣。
他走到一旁的一个锦盒边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张设计图，已经是精修图，可以直接打造的那种，放到宋砚辞手里。
宋砚辞细细端详，手指在每一处细节描摹，“这个最顶端要加一颗宝石，要红色的，还有这里的花纹太简单了……”
他对着其中一个笼子指手画脚，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全部指出之后，又道“三天之内送到城郊，不然你就到城郊做。”
他声音总是温和的，在这一刻却极具威胁。
“好，少爷，一定要学会爱……”
齐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砚辞打断：“齐先生，我想把她留下。”
他知道楚清欢最近的举动非常不正常，她在想离开，不管原因是什么，他都不会接受，所以在这之前他要做最坏的打算。
即便是她生气，也要留下，因为他早就在一点一滴的时间里适应了她的存在，六年前种下的种子，早已扎根千丈，就理应枝繁叶茂……
他愿意在地狱创造只属于她的天堂，可以伪装出所有的美好，只要她留下……
楚清欢再次出来的时候见到气氛有些凝重，出于心理医生的职业习惯开口：“刚刚量尺寸发现自己胖了，宋先生不会不要我了吧？”
宋砚辞轻笑，朝着她走过去，抬手整理她的衣服，把围巾重新围好，带上圆滚滚的帽子。
“宋夫人莫要说笑，该走了。”
两人手牵手离开，红砖黛瓦下的一对璧人，缓缓走入烟火，能幸福一辈子。
“刚才在和齐先生聊什么？气氛有些凝重。”
宋砚辞晃动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温和平稳，视线偏移望向楚清欢：“一些设计细节。”
楚清欢反应一秒，没有撒谎。
转而转移话题，却没有注意到宋砚辞微微加深的嘴角，他早已能够熟练骗过她的专业。
说谎的前提是你说的是事实……
他在确定她的意图之前必须隐瞒所有的准备。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人总是显眼，一会儿功夫就被人揪住买花。
来人是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眼睛明亮带着未入世的纯真，声音软软的，很好听：“哥哥给姐姐买一朵花吧。”
楚清欢清欢随意拿起一朵，是黑色的玫瑰，“为什么买黑色的？”
小姑娘歪头解释，眉飞色舞：“因为黑色的玫瑰特殊。”
楚清欢轻笑，微微弯腰望着小姑娘的眼睛，声音清冷：“小妹妹，下次你要这样说：因为黑色的玫瑰特殊，就像情人眼中的西施，她总是不一样的。”
小姑娘点点头，反问：“那帅气的哥哥也是吗？”
“他永远是特殊的，不管是不是在我心里。”
楚清欢声音淡淡的。
宋砚辞却直接扫了小姑娘的付款码，俏咪咪转了钱，补充：“可我只想出现在楚小姐心中。”
两人相视一笑离开，楚清欢突然道：“下次送我黑玫瑰吧，黑色更适合我，显白。”
宋砚辞从她手中接过花，放在她脸边比较随即道：“黑色是尊贵，安静和莫测确实适合宝宝。”
楚清欢夺过花走在前面，回头的瞬间帽子脱落，黑色发丝在阳光下五彩斑斓，每一帧都是完美。
她嘴角的笑容想要让人定格下来，永久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