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厉的声音，配合着几句压迫感的眼神，不管是华雍帝还是忠顺王均都跪倒在地。
“孩儿绝对没有此心！”
“父皇乃大华的根本，您在大华才能安居乐业，只有那些无君无父，狼子野心之人才会起这种歹念。”
太上皇水烨冷哼一声：“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谁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明日回京，十天之内，朕需要知道此事与谁有关，是谁在背后搞鬼。”
“你们两个均都可派人去查。”
“不管查到谁，有反抗，杀无赦！！”
“喏！！”
华雍帝，忠顺王均都抱拳，不敢说一句质疑之话。
见到这一幕，贾环总算明白这个帝国谁是大腿。
太上皇虽然退位，可一切皆在其掌握之中。
即便是身为皇帝的华雍帝，也不敢有任何的意义。
太上皇水烨又训斥了一会儿，这才让两人退下。
贾环本也想跟着离开，谁知太上皇将他叫住。
怀着复杂的心态，跟着太上皇进入龙帐之中。
不知为何，贾环有种陷入旋涡的感觉。
他参加木兰秋闱，就是为了引起注意，能走上朝堂，从而改变贾家的处境。
哪里想到随着接触的越多，他发现一切处在失控中。
他原本以为这次的刺杀可能是秦可卿背后之人，那桩二十年前的宫廷政变。
可刚才他亲耳听到那些刺客的话，他不相信这些不怕死的人会愚蠢到这种程度。
将自己身后之人暴露。
他同样不相信这些人如此大的神通，能够在青龙卫，玄武卫中来去自如。
如果不是秦可卿背后那个废太子的力量，谁有这么大手笔，谁能培养这么多的死士？
忠顺亲王？
还是华雍帝？
刺驾的目的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在贾环脑袋中盘旋。
“贾小子，想不明白？”
太上皇和蔼的声音响起，贾环回过神来。
连连摇头：“草民在想今夜的刺客是怎么进来。”
“如果说内外勾结，我不相信青龙卫，玄武卫中无人发现。”
太上皇笑道：“发现端倪的人也不一定有你这样的胆子，直接将天给捅破。”
“你可知道今日之事，将会改变你原有的诡计。”
“当年你祖父不愿意让后世子孙掺和朝堂之争，这才给你父亲了一个闲差。”
“你伯父贾敬当年考中进士，仍然被朕给压了下来，最后他索性辞官不做。”
“你可知道今日之举，让当年朕的承诺彻底结束？”
贾环眼中露出一抹惊讶。
他显然没想到贾家没落的原因还有贾代善的缘故。
难道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情，心灰意冷？
或许是知道贾环心中的猜测，太上皇道：“这些都是往事，孰是孰非，也不必过多的计较。”
“当年朕那个老伙计临走的托付，朕不能视若无睹。”
“因此贾家任何人并未受到重用。”
“可今夜你赤胆忠心，舍身救驾，再度进入朝堂的旋涡之中。”
“可害怕，可后悔？”
贾环正色道：“虽不知道祖父为何心灰意冷，有此请求，可局势早已经变了。”
“如今贾家已经没落，继续下去，可能不出我这一代，将会彻底沦落为末流。”
“为了家族的流传，振兴，早晚都要掺和朝堂之事，为太上皇，陛下效力，只要问心无愧，怎会害怕？”
“更谈不上后悔。”
太上皇水烨笑了笑：“你这股劲儿与你祖父一般。”
“当年大华危难的时候，他也是意气风发，甘愿与朕同生共死。”
“想想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几十年了。”
“朕也老了！！”
贾环道：“太上皇身子健朗，我看超过百岁也属正常。”
不咸不淡的一个马屁，让太上皇水烨老脸上笑容更是浓郁。
“你小子这嘴巴不像他，他没有你这般活泛。”
“今夜之事，你立下大功，可想要什么赏赐？”
“有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朕都会满足。”
贾环短暂沉默后，笑道：“一切听陛下的安排。”
“我相信陛下不会害我！！”
太上皇捋着胡须笑了笑：“你觉得今夜之事与谁有关？”
贾环知道这是太上皇的考校，沉吟了半晌，正色道：“非权力滔天之人，不可为之。”
“说的好！”
“普天之下，有这个能力的人没有几个。”
“可正因为没有几个，朕才会头疼。”
“你可知道为什么？”
贾环犹豫了下：“请陛下恕罪，否则小子可不敢多说。”
“猴崽子，够机灵！”
“说吧！！不管怎样恕你无罪！”
贾环道：“人性本就贪心，如果从开始就没有机会，他就不会有狼子野心。”
“可一旦有机会摸到，不可能放弃。”
“因为他总觉得胜利会属于自己。”
“不管是谁，无法阻拦。”
“唯一的答案在陛下的内心之中。”
“您是怎么考虑的，最为重要。”
太上皇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贾环：“你倒是看得清楚。”
“只是话中道理太孩子气了。”
“皇家与其他不同，有些东西不是嘴说说就能办到。”
“就拿朕现在的位置，如果没了权利，会如何？”
“怕是过不了多长时间，朕就会憋屈而亡。”
“人越老，越明白这个道理，就越不能放手。”
“朕有时候也希望寄情于山林之间，可是独身一人，又有什么意义？”
说到最后，太上皇身上满是孤独之感，这一刻他仿佛一个普通的老人，在轻轻诉说着他的无奈。
贾环沉默了好一会儿：“其实陛下也不用想的太多。”
“顺其自然便可！”
“顺其自然？”
太上皇摇了摇头：“说着容易，坐着可不容易。”
“如今你在朝廷并无根基，贸然踏入，怕是会陷入党争之中，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朕准备让你进入锦衣卫，当个百户，怎样？”
“锦衣卫百户？”
太上皇笑道：“怎么，觉得太小了？”
“锦衣卫百户七品下，与县尉相当。”
“虽不大，可却是皇帝亲卫，寻常五六品的官也不敢小觑。”
贾环赶忙跪倒在地：“小子从来没觉得小！”
“多谢陛下隆恩。”
太上皇扶起贾环：“多看，多听，多惹事。”
“好了，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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