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意涵默默无语，她想起了那天上学路上，胡心舟母亲携子跳楼时的样子，瘦骨嶙峋，癫狂凄厉，如疯如傻。
那样子就像地狱里走出来的，比恐怖片里的女人还要吓人。
如果不是长期受到虐待，怎么会有那种一看就好像半人半鬼的样子。
如果不是无路可走，一个人间有牵挂的女人，怎么会携子跳楼？
吴意涵不觉打了个冷颤。她也想起了那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教室里是如何挑唆刘茹讽刺挖苦胡心舟。
胡心舟那时一直沉默着，不置一言，现在想来，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心口上插刀，也不过如此。
“我和你们一起去！”吴意涵说。
李浩然掏出手机，看看微信钱包，又叹口气，说：
“我顺便也去看一下我爷爷。他在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我想稍微买点水果什么的，也让他老人家感受到我的孝心，开心开心。可是，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吴意涵失笑，怼李浩然：
“我看你要有孝心，还是别去看他了，你爷爷是被你气病的吧，你去看他，那不是催他快点上路吗？你爸爸妈妈虽说不怎么管你，但零花钱不是按时给吗？你都花哪去了？”
“我昨天刚买了一套新出的衣服，花了1800，今天又花了......”李浩然看看赵胤玺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天天穿的就那两套衣服，还买衣服，在哪儿呢？”吴意涵鄙夷的看着李浩然身上一星期未换的运动服。
“你小姑娘，哪里知道社会上的事，别瞎打听。”李浩然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
“你又去买游戏里的衣服了？你这么败家，将来怎么娶老婆？”吴意涵一脸嫌弃，然后掏出手机给李浩然转了三百块。
李浩然喜出望外，感恩戴德，然后对着吴意涵，一脸忧伤，说：
“女神，我要得糖尿病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太胖了呗！”吴意涵说。
“女神，是你太甜了了！”李浩然小眼睛扑闪着，表情甚是妖媚。
“哈哈哈，李浩然，撒娇男人最好命！三百块不够，是不是？姐姐还有。姐姐我今天情绪极度不稳定，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特别高兴，来，我再给你转点。”吴意涵爽快的又想转钱给李浩然。
李浩然赶紧摆手：
“够了够了！放心，女神，将来我一定奋发图强，出人头地，为你遮风挡雨，让你吃香喝辣，做八抬大轿。”
“少废话，一个月后，你拿到零花钱，马上还钱。过期一天利息五十，不还的话，告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吴意涵干脆利落的打断他。
赵胤玺听着这两个初三学生的互怼日常，表情游离，不发一言。
三人先去胡心舟的病房，快到302病房前，赵胤玺停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吴意涵，提醒说：
“你确信你就这样进去？陈阳老师和周老师可能在！”
吴意涵摸摸脸，脸上残妆犹在，她迟疑了一下说：
“也是，为了老师们的长命百岁，我还是等在外面。你们先进去，我就躲在门口，陈老师不在的话，你们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