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棠笑意加深：“再忙跟老同学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你想吃什么，我听沈瑶说你刚回来不久，这顿我请你！”
“哪有让女士请客的道理，”周鹤鸣绅士的笑了：“我看旁边商场里有几家店不错，我们去看看？”
“好，”周海棠主动带路往出走，“商场里我经常跟同事去，算是我的地盘。”
周鹤鸣扬眉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有好奇的光在闪动。
这样的周海棠，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最后周海棠做主，找了一家本地菜馆，两人都很善于交际，席间落落大方的谈话，倒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因为周鹤鸣是做人工智能方面研发的，周海棠对这种前沿科技很感兴趣，就着重问了他工作相关的事情。看的出周鹤鸣对自己的专业领域很自信，侃侃而谈说了很多平时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内幕消息。
周海棠听得很认真，不自觉把他当成受访者，席间会主动帮他添水加菜，就忽略了周鹤鸣对她异乎寻常感兴趣的眼神。
一顿饭吃的将近尾声时，周海棠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杨柳来的电话，猜应该是找她过去改善伙食，就当着周鹤鸣的面接了起来。
结果一接通，那面就传来杨柳很低落凝重的声音。
周海棠凭借着两人多年的默契，知道肯定是有正事，遂跟周鹤鸣微微点了一下头，直接起身出去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周海棠去而复返，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儿事要处理，得先走一步，账我结完了，你慢慢吃啊！”
周鹤鸣也赶紧站起来，热心道：“你去哪？我送你吧！”
周海棠摆摆手，丝毫不给他一点儿机会：“不用了，我已经让人叫好车了，不用麻烦了，再见。”
说完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杨柳在电话里说了个大概，说是付松被停职，但具体原因不明，像是得罪了什么人，想问问周海棠有没有主意，毕竟她是做记者的，人脉广门路多，没准能打听出什么。
周海棠在车上给廖齐打了个电话，问他在酒店行业有没有熟悉的人，廖齐说他认识的人少，但家里公司跟好几家酒店都有合作，可以帮忙问问。
其实这事最好是从他们酒店的内部打听最好，但杨柳本身就跟付松在一家酒店，还是做人事的，照理说有任何调动，她应该是最先知道的，可这次据说是集团直接下达的人事通知，就连总经理都一脸懵。
集团层面上，他们这些小员工就真没门路了，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周海棠。
周海棠刚下车，身后就传来杨柳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楼下？”周海棠惊讶道。
“我也刚到不久，估摸你就要到了，才在下面等了一会儿。”杨柳把手里的奶茶分周海棠一杯，“走吧，上楼说。”
“老付呢？”
“下午就回来了，这事通知的太突然了，”杨柳声音明显低落：“其实要是直接被辞掉也就那样了，大不了再找，老付手艺摆在那，倒不至于找不到好工作，但我俩这么多年一直在一个地方，平时互相照应，都习惯了，要是还有挽回的余地，肯定是不想换的，毕竟重新适应新环境还挺难的。”
“别担心，”周海棠拍了拍她的手臂：“我找了朋友先问着，实在不行我去找我师父，他肯定有办法，这事无论如何，我肯定帮你打听明白。”
“嗯，”杨柳把头靠在周海棠肩上，抱了她一下：“靠你了这次。”
两人边说话边上楼，付松开门时没想到周海棠也在，愣了一下，才把人都让进屋。
“柳柳跟你说了？”付松给她找拖鞋。
“嗯，”周海棠点头：“放心吧，就是走也得让你走的明白。”
“哎，”付松叹气：“我就是想不通，怎么好好地就突然给我停职，连个理由都给不出来，这也太怪了！”
周海棠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大口奶茶，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你也刚下班吗？吃饭没呢？”付松接过杨柳的包和薄外套帮她挂好：“我简单做了点吃的，你跟柳柳一起吃点？”
“不用了，”周海棠放下手里的奶茶，自己找杯子倒白开水喝：“我吃过了，你俩快吃吧，不用管我。”
一顿饭的功夫，廖齐给周海棠回信了，他家里的公司确实跟杨柳他们酒店有合作，但问到的最能说上话的人，也就是酒店的总经理了，他已经麻烦人帮忙打听，但具体情况怎么样还是需要等段时间。
周海棠把情况跟杨柳他俩说了，两人果然都难掩失望。
“我猜也差不多是这样，”杨柳释然道：“连我们总经理都说不出所以然，要不是高层严令不让说，要不就是他也接触不到的层面。”
周海棠眉头紧锁：“可是老付一个中餐的主厨，怎么就能惊动你们酒店集团的高层呢？按常理也说不过去啊！”
“我也是这点想不通，”付松苦笑：“我一个整天在后厨忙活的人，平时连总经理都见不到，上哪能得罪到那帮大人物啊！”
“行了，”周海棠看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道：“你们别担心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让我师父帮忙问问，他们没直接开除你，肯定是还有缓和的余地，老付这两天你就当休息了，别太上火了。”
“也只能这样了。”付松点点头，说：“那你俩聊，我给你们切点儿水果去。”
“你最近怎么样啊？”杨柳长吁一口气，靠在周海棠身上：“什么时候带你那位来家里吃个饭？”
一提这事周海棠脸色立马变了，她今天能答应周鹤鸣出去吃饭，一是这人以老同学的名义约她，要是拒绝显得她扭捏，再者她也算是打发时间，不想那么早回家胡思乱想。
现代人和人之间的相处真的很奇妙，因手机而起，也因手机而结束。只要双方都不再主动联系，即使身处同一座城市，也很难再见面。
“可能来不了了，”周海棠低声说：“他拒绝我了，我们好几天都没再联系了。”
“拒绝你？”杨柳感到不可思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比如眼神什么的……”
“哎，我怎么了？我又没多优秀，整天素面朝天的，穿的比我们组摄像都爷们儿，”周海棠吐槽自己毫不留情：“还全年24小时工作制，家境什么的全靠自己努力，无依无靠的，到现在连买房的首付都没攒够，人家挑我不是正常吗？”
杨柳一听她这是真走心了，赶紧端正的坐起来，正好这时付松端着两个玻璃碗进来，杨柳顺手接过，塞到周海棠手里一个：“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周海棠深吸了几口气，端着五颜六色的水果碗，一点食欲都没有，她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把她这段时间跟贺竹年的相处细节，跟杨柳娓娓道来。
……
“所以他一直都没直接说过不喜欢你，就是行动上不接受也不拒绝？”杨柳思路清晰：“他不会把你当备胎吧！”
“不可能，”周海棠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他不是那种人。”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杨柳看不得自家人受委屈，她知道周海棠不缺追求者，所以很不希望她像现在这样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不会是为了报答他当初的帮助，要以身相许偿还吧！”
“……不是，”周海棠认真想了想说：“我见到他会心动，见不到会想念，我会憧憬跟他度过余生的每一天，虽然他不像以前那样开朗爱笑，可是骨子里还是极具担当和责任心的人，而且他也很喜欢我，我能感觉到，不是那种单纯的被外表吸引的那种喜欢……”
“可是……”杨柳似乎在斟酌用词：“他现在……算是拒绝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