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
周一尧琢磨着这句话。微微皱起眉头。
“先坐吧。”
周怡走进吧台，取出杯子，缓缓倒了一杯威士忌，递到周一尧的面前。
她同样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感到困惑：
“明明被吸干灵魂的是铁匠‘黑皮’，但死者却是猎人……这点我想不通。”
“或许只是尸体没被发现罢了。”周一尧接过威士忌，轻嗅一口，感受着大麦与杂谷发酵共舞余留下的烟熏味道。
周怡暗自摇头，参杂着不明白的语气：
“‘榨干’这种手段是【欢愉】独有的，莫非这局游戏暗中还有一个‘魔女’……”
周一尧不置可否，轻轻唆了一口威士忌，感受着苦涩的酒精饮料在口腔中爆开：
“晨会没有看到铁匠的尸体。嗯，去铁匠的铺子看看，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
周一尧只相信自己，眼前魔女也有可能撒谎，为了活下去，她自然也有撒谎的理由。
关于寻找宝藏的话……此刻也不着急去墓地，既然现在全村都知道墓园出现了凶杀案……这个节点可能会遇到其他玩家……谨慎为上。
一口饮尽，周一尧站起身子。
“那我们出发吧。”
周怡也点点头，两人离开旅店。
街道上无人，阴霾越来越重，甚至路对面的建筑都有些模糊不清。
“副本后期的变化嘛……”周一尧撇了撇嘴，又确认般摸了摸口袋中的【圣光闪】和两发子弹的左轮。
另一侧的周怡有些心不在焉，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穿行到十字路口，两人同时向北行进。
铁匠铺。
石制建筑四周被熏制地有些雀黑，灰黑色水槽、燃尽的碳灰、半成品铁器无章地摆放在一旁，无人收拾。
大门半开着。
周一尧一手捏住左轮，谨慎地行于门口，敲了敲门，在确认并没有任何回应后打开大门。
“铁匠黑皮呢？”确认环境后的周怡再次疑惑起来，疯狂摇了摇头：
“铁匠之死，不可能出错。”
周一尧根据形势提出假设：“或许你的【欢愉】榨干的并不是铁匠，而是隐藏在这里的‘猎人’呢？”
周怡顿了片刻，摆了摆手，依旧摇头开口：
“【欢愉】，欢愉是不可能出错的……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周一尧正弯腰，举起一片铁，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铁块捶打到一半、还覆着一圈杂质……
“铁匠黑皮被欢愉榨干，尸体不见……同时，‘猎人’的尸体被相似手法杀死在家中，会不会是某条职业链中的‘模仿作案’！”
周一尧听说过这个职业，但并不是很了解。
周怡叉起小蛮腰，咬嘴唇道：“已经证实猎人并不是玩家，所以看看谁和猎人有仇……揪出他自然可以找出‘模仿作案’的凶手。但……”
“不对。”
周一尧迅速打断话语，他并不认同摇了摇头，否定答案：
“他不是玩家这一点是我们早上才证实，就连我们都会判断出错，自然有其他玩家也会误以为他是玩家。”
“唔……有道理，我们直接去猎人小屋看看。离这里并不远。”
两人离开铁匠铺。行于雾霾中，向着街道另一侧走去。
木屋。
这是猎人的屋子，正对铁匠铺，此时门也半开着，可以清楚的看到房屋里面漆黑一片，但异常整洁。
空空如也。
呼！
房间内，一个身影忽的在黑暗中闪过，那双散着光芒的眼睛在看清门口的两人后……忽然脚步仓皇，飞快向后翻窗而出。
“有人？”
怎么会有人？
“那个人绝对有鬼！”周怡脸色变换，轻声低喝，他看向一侧的周一尧：
“我们去看看是谁。”
周一尧脚步发力，快速朝着人影跑去，没出两步，看清人影的周一尧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是那个傻子。
“不追了，已经知道是谁了……追下去没有意义，也并不利于我们。”
“嗯~”周怡也停下脚步娇喘起来，提着白色裙摆，大口呼吸，胸口不断起伏，摄人心魄。
傻子在那里干什么？
两人再次回到猎人小屋，但看到屋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床、一张放着弓箭的工作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很整洁。
周一尧摸了摸下巴。
“凶手明显是有备而来……什么线索都不留下。”他转而继续推论：
“凶手是傻子？”
没证据，不可能妄下结论。
周怡继续摆出思索的神态，捏了捏手心，开口将自己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把人榨干，职业起始只有魔女的【欢愉】可以做到，即使是{San01、杀手}的【模仿作案】技能也只能拙劣仿制凶案现场，而不能掌握【欢愉】杀人的内核。”
“所以我猜测是其他的手段，或者……真的有另一个魔女在作案！”
只能推理出这个结论，两人离开小屋，向着原定的墓园走去。
嗯？
周一尧忽然停下脚步，而周怡也露出相同的、惊愕的表情。
没想到……
那道身影再次出现，仿佛根本没有跑远。
傻子站在马路中间最醒目的位置，不耐烦地侧着头，仿佛已经等待许久。
见到两人注意到了自己，他嘿嘿笑了两下，虽然面目在雾霾的隐藏下看不太清，但神态间奇异的、跳动且扭曲的情绪却难以琢磨……
他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周一尧身侧的周怡。
“什么意思？”周怡皱起了眉头，但说完这些，那傻子忽然跑动了起来。
瘦削的身体不断摇晃着，他的目的地很明确。
教堂。
道路斜对面的教堂。
“他的意思莫非是，有人要杀你……”周一尧眼神发亮，指向那傻子消失的地方：“周姐，走，我们去问问，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两人加速行进，周一尧感受着五感不断泛黑消失，脚步迅速，率先一步拉开距离，先行踏入教堂。
光芒教教堂。
建筑只有一层，灰败与陈腐气味代表建筑早已有些年头，和周围本就破旧的房屋相比更加不堪。
虽然外墙用了木板加固，但还是显得摇摇欲坠……
灰雾也笼罩了进来，这雾气竟给周一尧带来一种无处不在的感觉。
他看向傻子。
“他在干什么？”
教堂中心位置是一尊古旧的雕塑。
傻子屈身跪倒在“光芒神”石像面前，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背诵教义……
四处观察，周一尧目光停滞在石像的另一侧——
那里突兀地摆放着一个看不清脸的……
瓷制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