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留呢？
宋衍只觉得心头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酸痛，他很想把这种苦痛给吐出来，可是又必须硬生生的咽下去。
留不住的。
我们终将别离，只是我想你安好无虞，一世喜乐，不用再受颠沛流离，凄风苦雨，因此也走了错路。
事已至此，我们谁都回不去了。
他收起心中万千思绪，只是唇角勉强牵了几次，才微微扯出微笑来，却是回答了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放心，你会平安无事的。”
我会平安无事的？
陆晤猛的抬起头，那你呢？
他唇角动了动，却是因为内心堵气，佯装不在意的样子，最后也没有问出来。
可直到后来别离之时，他用尽全力嘶吼，却再也问不出来了。
“陆晤，你看着我。”
宋衍握住他松开的手，“当初是我对不住你，你想如何骂我便骂，想恨我恨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去找我？”
“我，”陆晤语气又狠又厉，宋衍的出现直接打破了他多年清冷的伪装，他好像又变回了当年跟在宋衍身边的模样，阴骘，可怕。
“你丢下我还问我为什么？宋衍，当年那场大火的缘由，你比我更清楚，你急着离开我，可是落下了不少把柄啊。”
“我恨不得把你抓起来日日鞭笞，当然要寻你回来，这口恶气，三百年也出不去。”
“况且，这是你该偿还的，还没还够，你说我为什么要找你？”
“你一直冷眼旁观，如今还敢问我？宋衍，你可真是个没有心的人。”
陆晤说完，缓缓闭上眼。
宋衍，你看，我学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像你。
只要遇到你，我的理智就立马丢盔弃甲，像个疯子。
你还是那样，看起来永远清冷，永远无情，仿佛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现在也是依旧如此。
我已经不会笑了，你还是笑的这般好看。
宋衍也抬起头看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变的分外艰难。
三百多年，都不曾见你再笑过了。
可是陆晤啊，我不想你承受苦痛，我宁愿不说。
如果宿命如此，我本已为你逆天改命。
“陆晤，如今我出现了。”
你不需要再寻找了。
我已经出现了，所以你尽可以打我骂我，亦或是杀了我。
只是，不要再露出那种眼神了。
“宋衍，你究竟把我当什么？”陆晤笑开来，只是嘴角扯起怪异的弧度，看着却有些滑稽。
他笑的有些阴测测，眼里也满是疯狂，微红的眸中写满了偏执。
宋衍深思片刻，“你，是我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陆晤有些不敢相信抬眸去看他，却看到他抿唇，道，
“因为我当初的任务就是拯救你。”
“与其他的任务不同，我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你，走上正途。”
“不过现在你也知道结局了，我失败了。”
陆晤冷冷扫了他一眼，“所以留在这里，是你任务失败的惩罚吗？”
宋衍怔愣了一下，陆晤如此想倒是甚好，就让他心中以为，我是那个无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