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消失了。
从前只是化出一只眼睛的鸿钧，这次却是直接化作一个道人的形象出现。
王凡不得不绞尽脑汁思考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鸿钧的了解，还是太少。
王凡哪怕找龟灵圣母和观音，也没能问出太多信息。
而鸿钧留下的信息还不是惟一的问题。
在桌上的卷宗，上面记载的问题更加棘手和紧迫。
上面记录着最近三年女儿国新出生的人口数量。
子母河失效对于蚁人族而言，影响倒是不大，哪怕不靠子母河，未来也能快速产卵来孵化新的蚁人。
但妖族和人族，最近的出生数量已经下降到了极低的水平。
也就是说，子母河快要失效了。
金光仙忽然来到书房，对王凡下拜道：“主人，最后一段聚灵大阵已经建好了。”
“辛苦了！我去看看。”王凡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喜色。
建造针对子母河的聚灵大阵，对于龟灵圣母和金光仙来说，也不是件小工程。
聚灵阵受功能和现实中的灵气所限，很难被建造得太大。
因为子母河太长，只靠一个大阵无法覆盖整条河，因此两人需要沿河布置数以千计的聚灵阵。
在两人投靠王凡后，大阵便开始建造了。
如今才彻底建造完成，能起多久的作用还未可知。
王凡起身，和金光仙一起朝城外飞去。
如今下方的女儿城，看起来完全不比GANT世界的人类落后，看起来就是一个高度现代化的大城市。
当然，毕竟女儿国的百姓都没接受过高等教育，因此论人口的平均素质，还是需要很久的时间来追赶。
瞥了一眼下方，王凡收回目光，很快就来到了子母河边。
聚灵阵阵如其名，才刚靠近就能察觉到灵气正在缓缓朝阵内移动。
因为聚灵阵只是汇聚灵气，没有其他功能，因此不会阻挡其他人靠近到河边。
女儿国如今早已经普及自来水，所用的水都是从地下抽取净化过的，因此来河边打水的基本上都是有生育想法的百姓。
原本这部分百姓数量不会太多，但下方河边的取水百姓却络绎不绝。
见到王凡，取水的百姓们恭敬地行了个礼，继续做自己的事。
有便利的交通工具，百姓们取水也方便。
王凡看着不断载着水壶或者水桶离去的百姓，眉头紧锁。
和原本需要王凡用各种办法奖励来鼓励不同，如今的百姓哪怕想获得新家庭成员，也变得困难重重。
在聚灵阵的作用下，河道范围内的灵气浓度勉强算是提升了三四倍，达到了和三年前差不多的水准。
但这样的灵气浓度还是太低，只能减慢子母河灵气散逸的速度而已。
至于河道外，原本就很低的灵气变得更少了。
如今靠着轮流在神国休养生息，哪怕没有灵气，也不至于让麾下妖族退化成野兽和草木。
王凡低头思考着，用其他办法来补充聚灵阵中的灵气的可能。
说到灵气，国库中的天材地宝中蕴含的灵气非常庞大。
和子母河不一样，天才地宝原本就有汇聚天地灵气的特性，哪怕外界灵气变化如此之大，也没有出现散逸的现象。
他不由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国库中的天材地宝中的灵气会不会被释放出来。”
金光仙立刻请缨道：
“主子，我可以在国库建造聚灵阵。”
王凡轻轻摇头，他思考的是利用天才地宝蕴含的灵气，恢复子母河的效果。
这三年间，蛟魔王虽然再也拿不出什么天才地宝来换丹药了，但地处西牛贺洲的牛魔王却来过几次。
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将消息泄露出去，西牛贺洲的其余未臣服牛魔王的妖族也曾经来拜访过。
当然，黄风怪只是单纯来交易，还是忠心耿耿地想要等到唐僧，王凡也没有强求要让他过来。
靠着妖族交换得到的天材地宝数量极其庞大，王凡哪怕日夜不停地炼丹，剩余的十一年时间里，也根本用不掉哪怕十分之一。
这么多材料放着也没大用，不如消耗掉其中一些，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王凡看了一眼金光仙，问道：“我想取出天材地宝中的灵气，你有办法吗？”
金光仙愣了一下道：“主子如果想修炼，直接抓着天才地宝抽取其中灵气就行了，但那样不是很浪费吗？”
王凡叹了口气，没有再问他。
这种方式利用天材地宝，王凡自然知道，但这适用范围太小。
以子母河的庞大，这样慢慢抽取灵气，远远追不上子母河的灵气损失速度。
既然这种办法暂时行不通，王凡心中便开始思考其他办法。
“难道只能靠神术点胎？”
这却也算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点胎只能用在信徒身上，而且一次只能点一人，能够使用点胎的，也只有王凡和神性化身。
信徒还好说，女儿国上下，如今多多少少都受到之前千珠五妖传播的神系概念影响，转化为信徒并不难。
但女儿国数千万人，哪怕王凡和神性化身不吃不喝，也不考虑神性值的消耗，也根本点不过来。
除此外，点胎术的效率也远不如子母河，需要等待正常怀胎时间。
女儿国千年来都习惯了三天内生孩子，未必会接受十个月的漫长等待以及对生活造成的不便。
点胎，只能作为备用手段。
王凡叹了口气，转身朝皇宫返回，让神性化身去处理这件事。
武仙神系的信徒中，点胎的事情很快被传播开来。
果然和王凡猜的一样。
当知道要怀胎十月时，愿意祈祷神明点胎的信徒少之又少。
王凡等了几个月，大失所望。
即便是已经通过点胎术怀孕的信徒，也有大半受不了长期怀孕带来的不方便，跑去喝了落胎泉。
这样下去，哪怕引进大量外界的男子，估计女儿国习惯了原来生育习惯的百姓，也不会有多少愿意产子的。
王凡看着神性化身整理过来的资料，不由苦笑起来。
他分明是国王来着，结果却每天都要操心这种事。
未来见此安慰道：“爸爸不用担心，就算女儿国人族和妖族都灭绝了，爸爸还有我。”
女儿国变成单纯的蚁人国度？
王凡挠了挠未来的脑袋：“那样会很单调的。”
蚁人固然有许多好处，但单一化最大的问题就是记忆共享，这导致所有的蚁人基本都可以当成是未来的一部分。
想想看，数以亿计的蚁人族，却从外表到内在，都是同一个人，这样的世界该有多无趣。
此时的外界，几乎所有的妖族却在面临着另一个问题的困扰。
哪怕是仙山，灵气也渐渐不够维持他们的修为了。
要知道，最初的估计，剩余的灵气还够维持三十年。
即便因为妖族有段时间争抢仙山，互相争斗导致消耗了大量灵气，也应该在十几年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如今却只用了三年，他们就不得不启用从王凡这里交换的丹药了。
牛魔王为首的六妖圣掌握的丹药最多，不管麾下小妖的话，足够支持他们自身以及麾下心腹妖将几十年。
若是做得绝，只管自己的话，支撑两三百年都轻而易举。
这种情况，连牛魔王等六人都没有想到。
在积雷山摩云洞，牛魔王与其他五位兄弟的化身重聚在一起。
原本众妖都是靠冬眠或是入定，或是沉睡等种种办法来减少消耗。
但灵气的下降速度令他们不得不醒来。
妖无远虑，必有近忧，六妖自认为还算有远见的，因此便在手下妖众还没有发生反叛前聚在一起商量此事。
牛魔王率先开口道道：“实不相瞒，我当初把丹药之事散布出去，是想给金蝉悟贤找些麻烦，让那些没有和我们一样占领各大仙山福地的妖群去寻他的晦气，没想到谁都没有按我所想的那样去做。”
鹏魔王叹了口气：“其他妖也不傻，大哥散布的消息太详细，看见连我们都乖乖与金蝉悟贤交换，其他妖自然能察觉到不对。”
禺狨王忧心忡忡道：“我和五哥麾下的妖将已经朝我们讨要过几次丹药了，虽然暂时还压得住，但我生怕他们狗急跳墙。”
狮驼王点点头，他显然已经和禺狨王提前交流过此事：“如果与属下分享，我们手中丹药也无法支撑太久，一旦耗尽，他们未必会相信我们手中已经无药，迟早会反叛我们。”
当初六耳猕猴被天庭找到时，跟着六耳猕猴躲在黑风山的猴妖都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因此猴子如今无牵无挂，他算是最逍遥的妖圣，托庇于蛟魔宫，闻言没心没肺地笑道：“杀掉几个带头的，剩下的自然不敢闹事。”
蛟魔王无视他的建议，沉思道：“此事的根源，还是天地灵气下降速度太快，但当初乃是天庭和西天的人说，能够支撑数百年，哪怕后来流失了大半，也不该只剩几年时间。”
他看了看众位兄弟道：“我怀疑是天庭在搞鬼。”
“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要去攻打天庭？”牛魔王闻言不满道：“那日你们也不是没看见，天庭的高手如云，连不可一世的青竹妖王都栽了。”
他撇了撇嘴：“如果这样，我宁愿去找金蝉悟贤的麻烦，他定然有很多丹药，说不定可以够我们用几千年。”
鹏魔王和蛟魔王忽然对视了一眼道：“大哥说的对，不过我们未必要亲自动手。”
两人看向孙悟空：“七弟，如今你与石猴本体合二为一，本领在我们六兄弟中最高，对天庭也最熟悉，若是潜入天庭，将金蝉悟贤拥有无数仙丹的消息透露到天庭中，他们恐怕也要眼馋。”
“嘿嘿，这主意老孙喜欢，四哥和我的一道分魂被他们打死，这笔账也该找他们算一算。”孙悟空闻言，抓耳挠腮直笑道。
“七弟且按耐住性子，不可暴露我等，若想报仇，大可以等天庭与金蝉悟贤拼得两败俱伤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