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放下心来，暗地里大逆不道地评价自家宗门：乾元最初竞争的时候，藏在原界避风头，一路猥琐发育至今，可谓苟进天命圈，说不定最后还能成为真正的赢家。
然而衡量之下，她却发现，仙帝虽在早期占据主导之势，之后毕竟一直处于沉睡中，榆旬做为化身，秉承她的意愿行事，却不如本尊一般智珠在握。
这与良彧做为夜攸的化身，在行事上是一样的，少了漫长时光积淀下的阅历和智慧，在眼界与大局观上，差距天壤之别。
太微宗成为道门硕果仅存的仙宗大派，占据一州半的地盘，辖下门派世家云集，供养着四位炼虚大能，实力已几乎不弱于妖族。
夜攸手中握有这两个实力庞然的力量，已然完全超越仙帝。
若说太微宗是最后的赢家，倒不如说是夜攸。
仙帝的意图，从她的两个化身身上可见一斑，但夜攸到底做何打算，由始至终，却并未向自己表露。
他提点收集三千大道，以及尽量拖延仙帝出世，为自己争取时间的做法，却与龙骁一般无二。
她抬眸凝视眼前的男子，目光略带审视，那么他呢？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自己？还是另有所图？
这一刻，夜攸带着挑拨意味的那句话在耳畔响起，生杀道果，他会否乐意借你一观？
龙骁微微低垂着头，望着苏茉的眼神仍与往昔无异，似是没看出她眼中的打量，语气轻松地继续说道：
“接下来，咱们都能有充足的时间了，不过以东临的灵石发行，再多发展几十年，也不够养活咱们三个人的灵石愿力，擎圣可是吃灵大户……”
他笑着压低声音，最后这句掩口笼住她的耳朵，生怕被擎圣听见。
将她揽在怀里，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脸颊，“我以后进玄界杀魔，以杀戮愿力修炼。这样省下的灵石，再养活一个你，倒也够了。”
苏茉心头一松，抿唇轻笑，“我也能去玄界……”
晋阶化神以及之后需求的灵石数量，数以亿计，她也能以因果愿力修炼。
龙骁心有余悸地摇头，“那里对你道心影响太大，杀伐之力过重，对你如今没有益处。”
苏茉不说话，笑容淡了些，杏眸沉静望着他。
龙骁将她颊畔一缕柔发挽至耳后，“这次是有你在，让我侥幸叩问天机成功，但以我如今的修为，眼下还无力触及真正的大道本源，夜攸不愿仙帝这么快出来，也有等待生杀道果成熟的考量……
宁儿，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不会吝惜，都给你。”
他的语气无甚特别，没有像上次隔着虚天镜时的郑重其事，就像他最早用玩笑的口吻，说要养活她一样。
苏茉沉默不语，眼中多了一丝柔光和欣慰，与他一同经历舍生忘死走到今日，她愿意相信这个男人，绝不会背叛她。
“将来你若想出门历炼，待修为上来了，这天下哪里都去的，战场中生死拼杀，才是汇集三千大道的绝佳之地，到时我带你去打仗，好不好？”
他的语气像哄孩子，带着浓浓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