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心头震惊，“前辈是……”
下半截话被一声惊天巨响吞没，那声音却似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悠然响在耳边，甚至还放轻了语调，如同耳语，轻嘘一声，“小心，他来了……”
不用他提醒苏茉也知道，扯了一把谨言，他迅速钻回识海，狼崽载着她一头朝下方扎去。
这塔顶处不过方圆十丈大小，要是让杀神把她和龙骐一块儿给堵在这儿，可就麻烦了。
她在下一层的位置迎面撞见龙骐，拉住他向旁边纵身一扑，杀神的一记刀芒擦着狼崽的屁股掠过。
它被这强大的气机惊得“嗷呜”一嗓子，尾巴都夹在后腿里去，身形快得仿如一道风，斜斜向下逃窜。
杀神到了那里，同上次一样停下追杀的脚步，注意力被塔顶的黑龙吸引住。
苏茉遥遥望去，细小的龙身围着连理的刀身缓缓盘旋，龙目透出明亮的光芒。
杀神一手提刀，身上煞气澎湃如潮，正在渐渐平息下来。
苏茉心头莫名升起希望，拉着龙骐朝塔底飞去，口中说道：“阿骐，我一定能让他清醒的回来。”
一路向下，她能清晰感应到，四周塔壁的房间里，有丝丝蜃雾涌进手上的龙珠，那是它溢散在这塔里的规则之力，正在被收回。
塔底成八角形，与阵图八门相仿，他们进塔时在生门之位，此时通天塔没了规则之力，依旧可以从此处离开。
龙珠的蜃雾侵蚀进塔身，渐渐撕开一道裂口，苏茉把珠子往龙骐手里一塞，一把推他进去，“快走，替我把这东西交给妖族的罗菱。”
龙骐悚然一惊，“没了龙珠，你怎么出来？”
他已一只脚踏进裂隙，被巨大的吸力拉扯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陷进一片灵光中。
苏茉轻盈的声音，顺着正在回缩的裂口传来：
“救不回他，我以后就在这儿陪着他。”
不论是魔是圣，我会一直陪你。
送走龙骐，苏茉回过头来，再向上望，发现已无法一眼看到塔顶。
遥遥望去，水官台原本透明的圆台已经凝实，透过侧边的镂空，隐约能看见上方还有两座更小的台子，以位置来看，应该是位于六层的地官和顶部九层的天官。
只剩下她一个人，杀神在塔顶很是安静，便显得整座塔寂静得像座坟墓。
“前辈……”
她轻唤一声，等了许久，之前那个声音一直没有回应。
寻了个角落缩坐下来稍作休息，她双手抱膝，头抵着墙长长舒了口气，开始思索。
九九在识海忽然主动开口，“你要救他，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顾了么？”
苏茉不答，轻声反问：“你能帮我救他吗？”
九九的声音淡漠如常，“不能。”
“为何？”
停顿的时间较长，再传来的声音，出乎苏茉意料，并非冰冷如机器，“若他欠下我的因果，于你不利。”
苏茉半天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九九只与自己一人有交流，大概是不愿泄漏秘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