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没出声，过了半晌推开龙骁，脸颊带着粉霞般的红晕，很郑重地向他保证，“我对朋友是很好的，不离不舍。”
龙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所以，封如意是你的朋友，你才会给他弟弟一百多万的龙涎玉髓喽。”
“自然。再说，他今后为你效力，能早日成长起来，也是好的。”苏茉点头。
“那，你有几个朋友？”龙骁继续追问。
“不多。不算葭卉他们的话，……”她讪讪而笑，掰着手指数给他听，“就只有如意，你算一个，……还有良彧也算一个。”
“良彧也算么。”龙骁挑了下眉，“倒也真不算多。”
随后笑得满意，很郑重地点头，“我很是荣幸。”
“可能是我性子太平淡了吧，宗门里的人我都认不全，名字还要葭卉偷偷提点才行。”苏茉说道。
实际上，有葭卉他们，她原本是不需要朋友的。正因为没有需求，能遇到性情投契之人，这份真挚才更显难能可贵。
龙骁想起当初在坤韬秘境初次见她，笑起来，“唔，何止是平淡，简直就是冷漠。你在仙宫的时候对我满是戒备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苏茉记起来，是上官青围住自己那回，呵呵干笑两声，“你那时候满身杀气，样子太吓人。”
“所以，你比我好些，还有三个朋友。”龙骁看着她，眼睛闪闪发亮，“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不会吧。”苏茉不信，骗鬼呢，他可是有五十多个兄弟姐妹。
“真的。”他也掰着手指给她算，煞有介事，“军中的是同袍，良彧，……那家伙只能算是生意上的伙伴，阿骊他们，是兄弟。”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很认真地又确认了一遍，“我只有你一个。”
苏茉转着心思，没注意他这句话，之后，小心地问了一句，“你和龙萱……”
听他说起龙萱时，并不似对太子一样直呼其名，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龙骥指使固良的时候，龙萱不过刚出生。
龙萱与他，毕竟是同父兄妹，但与自己的仇怨绝无和解的可能，苏茉实不愿这其中还掺杂进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
“乐仪刚回宫那阵，同我关系还不错，再说那时，我也还未查到母妃的死与龙骥有关。”龙骁沉默了一阵，“后来她大约是隐隐知道了皇后的死因，与我便疏离了。”
“坤韬秘境时你也看到了，她虽还称我一声十三哥，当时却并非没有置我于死地之心。秘境结束后，龙骥已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了她。……说来可笑，她的性子，和姑姑当年很有些像。”
说完最后这句，龙骁默默垂下头。
未说出口的实情是，他的血脉中，或许早已埋下了癫狂的种子，还有对权势与杀戮的无尽欲望。
渐渐摸到化神的门槛，他已能隐约体悟出龙家的功法，在化神境以上终极的篇章部分，需求的不再是灵气，而是愿力——财富、权势以及杀戮。
若龙骥已掌控了前两项，那么留给自己的，便只有杀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