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消，界不存。异星归位，道长灵生。”蜃龙烁烨缓缓说道：“这是当年仙帝神游域外归来后所留谶言，我自不会忘。”
夜攸垂眸不语，烁烨的一双眼却越发明亮，绕着苏茉转了两周，说道：“她，她就是异星？”
一见苏茉，他便察觉到一丝极微弱的异界气息，兼之她能看懂星图，他便有此猜测，这才想以搜魂之术来探明虚实。
夜攸心里叹一口气，这老龙被困湖底数万年，脑子怕是都进了水，不灵光了，他却也没那么多时间解释，只道：“她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这句谶言，十有八九与她有关。”
见烁烨依旧投来疑惑的眼神，他抬了抬几乎透明的虎爪，“以你的眼力，难道看不出来，此时我不过寄一丝神念于此，可没有能力阻挡你搜魂。”
自从苏茉来到乾元后，异星的气息几不可察，可适才她识海中的反击之力，却能阻挡修为已至大乘的蜃龙，这才令夜攸更加确定了几分。
烁烨听了这话，“嗖”一声游了开去，离苏茉远远的。
之前那道念力之强大，几与压制自己数万年的规则之力如出同源，令他条件反射般生出惊惧，却并未细想，这就是异星的能耐。
这下他信了十足，连语气也转成恭维，讪笑一声，“夜尊既已寻到异星，想必定能找出破解压制之法。若到时有用得上我老龙之处，只管招呼一声。”
刚见面就嘲笑人家，这会儿得知有机会脱困，态度转变得也着实利索。
夜攸知道这条老龙招揽手下，为的也不过是探知外界，有心提点他几句，“这么些年了，你就没想出什么规避的法子？真就老老实实窝在这暗无天日之地？”
“我……，你，难道你有法子？”
夜攸想了想，摇头道：“恐怕我的法子你用不上。”
“莫非……，你已修出身外化身？”烁烨的语气流露羡慕之意。
境界修至化神便已可元神离体，但那不过是肉身影像。
身外化身却如同另一个本我，即有自己的意识和思维，又与本尊同源同思，这便需要大乘之境的烙印本源之力。
然而蜃龙这种桀骜之辈，反叛的性情是生于骨子里的，一旦分出化身，有了自己的思维，定是只有叛逃本尊的下场。
烁烨望了眼夜攸虚幻的影像，视线转回到苏茉身上，笑起来，“我怎么早没想到，不若隔裂一道神念，就附在这小丫头身上，随她出去见识一番。即使不能真身脱困，也总好过天天闷在这湖底，忒憋屈了。”
他几万年来光想着如何脱困，再度逍遥快活，却又是一身傲骨，哪里识得“委屈求全”四个字，这样折衷的法子，不是他想不出来，而是压根就没想过，此时见了旧日相识，才算幡然醒悟。
夜攸哼了一声，“你那么多徒子徒孙，随便找一个便是。何必一定要留在她身边。”
“嘿嘿……”烁烨忽然笑得有些猥琐，“自然，这小丫头是你先发现，自然是紧张些，不会还存了什么别的心思，怕我打扰了吧？”
“无稽之谈。”随着这句冷冰冰的话语，虎影化作点点光华，围着苏茉打了个旋，随即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