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闻苡听明白没有，她缓缓靠近在尉迟垚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对不起，你不要像他一样总是拒绝我，好不好.......”
“......谁？陆尧吗？”
四目对视间，闻苡点点头，得不到他的回应，她便攀着他的肩膀大着胆子坐到他月退上，头轻轻靠上他肩膀后又往他下颌拱了拱，醉醺醺问了句：“好不好，尉迟垚？”
“......”
闻苡得不到尉迟垚的回应也不在意，捂嘴轻轻打出一个酒嗝，又往身前健硕的胸膛里拱了拱，随后扬唇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开启了自说自话的倾倒模式。
“你知道吗？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过生日。从我记事起他们就说我的生日，我妈的母难日，女孩子庆祝生日就是....是白眼狼行径。十月三号，我第一次知道他的生日也是十月三号的时候有多高兴，高兴能和他过同一天生日，高兴他在这一天想让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他心里惦记着别人我知道，可是为什么连生日这种小事，他都要骗我...原来在我们一起庆祝生日的那天，他心里想的念的还是尉迟蕊...”
尉迟垚没有打断她，也找不出一句贴切的话语来安慰她。
如果放在之前他听到闻苡诸如此类的倾诉，他大抵会觉得闻苡和陆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既然拿得起放不下，现在难过就半点怨不得旁人，一厢情愿就该愿赌服输，是她自己模糊了对待陆尧这个“金主”本有的界线，再直白一些就是咎由自取。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在私心里把闻苡看做了朋友，他做不到站在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的角度，去对闻苡这种自食其果的行为做出无关痛痒的评定。
看到闻苡难过，他的情绪也会被感染变得低落， 这种时刻，他不想看闻苡长久持续地处在这样的情绪里，也不想再听只关乎她和陆尧两个人的细节。
然而说完这一通，闻苡又恢复了安静，环住尉迟垚颈侧的手臂再度紧了紧，“尉迟垚，你好好抱，你抱起来好舒服...”
语毕一道滚落眼眶瞬间转凉的细小泪珠滑落进尉迟垚的领口，没有理会也没有推拒闻苡这番不亚于调戏但又不像调戏的表述，“闻苡，该许愿了。本命年生日许愿很灵的。”
闻苡从他肩窝缓缓抬起头，眼神迷蒙带了几分不确定问道：“真的吗？不是说本命年倒霉的吗？”
“你愿意信这个还是信我？”尉迟垚说着点燃了一根呲花蜡烛插到蜡烛中间，双手合十相握眼神催促闻苡跟他照做，“闻苡，无论你之前多倒霉，今天过后否极泰来，信不信我？”
闻苡视线凝着在尉迟垚交握的手掌上几秒，没有学着他的动作，而是缓缓抬手以小环大包裹其中。
尉迟垚眸光微闪，对于闻苡今晚面对他时一而再突破亲密界限的行为，他再次选择了默许。
正当他努力平复心中不断上涌增叠的怪异之际，闻苡用似醉似醒听在耳里又认真无比的语气给出了她的答案：“我信，你说...我就信。”
而后闻苡闭上双眼一副诚挚许愿的模样，尉迟垚静等她许愿完毕，不想十秒，三十秒，等到蛋糕店附送的一分钟沙漏流完，她还没有睁眼。
忽而，她身形倾斜再度扑倒在他怀里，尉迟垚才反应过来何为“年轻真好，倒头就着”。
无奈叹笑一声，刚刚把她抱到沙发上，“叮咚——”，一旁一直没有关屏的手机传来一道系统提示音，尉迟垚轻瞥一眼，日历上的日程提示横在手机上方三秒钟后又消失。
“b4号30w利息，还，明天”
尉迟垚只大略晃了一个大概，令他心情更为复杂的此刻的屏幕上显示的界面，上面只有一张放大显示的一人高的城堡蛋糕图片。
尉迟垚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张图片源自何处，因为这是他的堂妹尉迟蕊今晚的庆生蛋糕，是家里长辈从两年前开始就特意预定的，因为今年今天的尉迟蕊同样是本命年。
他没记错的话，这张照片被尉迟蕊发在了公开的社交账号，除了今天的生日动态之外，还顺带官宣了和陆尧复合的消息。
尉迟垚看看桌子上插满蜡烛歪歪扭扭只能隐约看出一只老虎形状的蛋糕，又看看屏幕上精致辉煌的城堡蛋糕，两相对比属实有些说不出口的惨淡。
“有人一出生便在罗马，有人终其一生也到不了罗马。”
尉迟垚不知在哪里偶然看到过的一句话此时合情合景地再度映现在脑海里，某些东西对于尉迟蕊是唾手可得的，对于闻苡却可能是追寻半生也无法拥有的。
他有些不敢再想下去，即便在他的认识里闻苡不是惯于对镜自怜自怜自艾的性格，他也不敢想象她看到这条动态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多想一秒都觉得对她有些过于残忍。
闻苡和尉迟蕊陆尧三个人的关系里，说不上谁对谁错，他这个旁观者都有些唏嘘，遑论闻苡这个切身感受的当局人。
轻轻撩开闻苡侧脸的的发丝，乖巧酣红的睡颜完全展露，尉迟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定定盯了她半晌后，蓦地抬手在闻苡顺滑柔软的头顶缓缓摩挲两下，“生日快乐，闻苡。”
尉迟垚没注意到的是，落地窗半敞的纱帘外一架闪现红光的小型无人机在窗外半空停留几十秒后，快速调转方向飞回了操控主人家的窗口。
——
尉迟垚安置好闻苡，临离开前检查了一遍屋内没有明显的电气风险才离开，出门却险些踢到一个被摆放在门口地毯上的蛋糕盒。
而外卖单上的收取人填写的是“闻苡宝贝”，手机号只和他的号码相差最后一位，一张贺卡里写的内容也有些奇怪。
“宝贝，生日快乐，今年没有人陪你过生日，自己也要开心哦，等你复播，永远爱你的Y。”
尉迟垚看完说不出的怪异，刚刚他进门的时候并没有这个蛋糕，如果是外卖，他在里面也没有听到闻苡手机铃响。
看字面意思，送蛋糕的人应该是闻苡的某个粉丝，但是什么粉丝会知道一个已经停播两年的独居女主播的具体住址甚至精确到门牌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