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个屁，再有钱再牛逼，不还是捡老子的破鞋，养老子的闺女......”
李功九骂骂咧咧，呸呸连声，一瘸一拐的走着。
一个小时，从学校到大桥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他受伤，速度提不起来，不敢浪费时间。
等他气喘吁吁赶到，就看到了那辆小轿车停在大桥下。
男人下车往一个小餐馆走去，李功九艰难的跟了上去。
饭店老板热情的招呼这对奇怪的组合。
一个衣冠楚楚的大老板，淡然自若的表情宣示着不同于普通人的身份，与这样的人同行的，居然不是同样具有身份地位的人，或者漂亮年轻的女人，而是一个狼藉落魄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不仅狼藉那么简单，走路一瘸一拐，脸上是淤青，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着肉......心里好奇的像有只蚂蚁在挠痒痒，老板也没有问，面色如常的招呼两人坐下，然后拿着记录了对方点的菜的纸条往后厨走去。
李功九身上的伤不危及生命，但是全身上下都有伤，折腾了许久，他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陈老板......”
李功九习惯性的想套近乎，陈绍恒直接打断，李功九的笑僵在了脸上。
“直接说事！”
眼神好像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李功九心里咒骂了眼前的男人八百遍，面上却是讨好。
“我知道你跟我老婆的事情，我不多要，给我十万，我就跟我老婆离婚，以后绝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陈绍恒轻笑了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交易！”
李功九一僵，脸色变了 ，“我就是一坨牛粪，可是我老婆这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漂亮啊，我不同意离婚，你们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偷情刺激，但是女人哪有不想要名分的？心爱的人的心愿，作为一个男人再难都要完成呀！”
陈绍恒拿出一根香烟，打火机的火苗吞噬掉香烟尾，李功九脸色一喜，觉得陈绍恒心动了。
“更何况，我不多要，就十万，这点小钱对你来说，指甲缝里漏点出来都不止这点。”
“十万，我老婆就是你的了，我女儿儿子也给你，买一送二，你不赔！”
李功九焦急的等着男人的回应，两只腿不停的抖动。
身上太脏了，他去学校找了个水龙头，直接穿着脏衣服洗了个澡，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就这样将就，身上湿湿的衣服还有浑身的伤痛让他难受，但是都比不上此刻的寂静让他心焦。
一直等到饭店老板把菜上齐，一直坐着没动的男人终于动了。
李功九眼睛一亮，等着他的回答......陈绍恒的背离开椅背，坐直了身体，张了张嘴。
“老板，给我来杯水！”
李功九心里七上八下，暗自揣测，十万是不是多了？
价钱可以谈，闭嘴不提他怎么好少钱！
就在他按捺不住，决定主动开口少价钱的时候，听见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可以，等会儿你就跟我去车上拿！”
从学校来大桥下，李功九走路花了一个小时，陈绍恒开车送李娟回家，又回住的地方然后赶往这里，也就比李功九早到几分钟而已。
李功九只认钱，找他能有什么事？
肯定是能用钱解决的事。
钱即将到手，李功九心神一松，“老板就是不一样，有钱！”
车上随随便便放十万，也不怕被偷。
“不过，”李功九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不过马上就彻底放心。
“你拿到钱之后就必须在这张纸上按手印。”
李功九眯着眼睛看到了陈绍恒拿出来的纸上面的字，就是一个自愿离婚的声明。
他眼珠子转了转，“当然，不过我也要你写一份字据，证明你给我的十万元钱是自愿给予。”
小轿车里，李功九用一个防水的油纸包小心翼翼的包裹好纸张，然后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打开车门离开，车子里，陈绍恒甩了甩按着手印的纸，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笑了。
李功九早看不见人影，陈绍恒却没有发动车子点火，而是拿着一根跳绳下车，拼命的跳动到脸色潮红胸膛剧烈起伏才结束。
刚回到车上收好绳子，就看见后视镜里出现了熟悉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他眼尾上扬，然后挽起自己的衣袖下车。
李娟拽着余灵珊来到大桥附近，就看见刚刚坐过的小轿车。
“妈妈，是陈叔叔！”
余灵珊顺着李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车门被打开，男人露出精瘦有力的手臂，发丝凌乱，好像刚刚剧烈奔跑过一样。
“陈，爸爸，那个男人呢？”
李娟没有说谁，但是陈绍恒知道，她说的男人是指陈绍恒。
陈绍恒微微喘气看着李娟不说话，李娟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
“干爸，你说话啊，他是不是又干什么事了？”
陈绍恒犹豫了很久，低声说，“他说有事要跟我说，我就和他约在这里，他说对不起你们，你们跟着他吃了很多的苦，他现在得罪了人，不想再连累你们，就让我帮忙写了这个，他按了手印，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们，但是我没有想到......”
李娟抢过陈绍恒递过来的纸，她成绩还不错，纸上的字全部都认得。
是一份离婚协议，上面写着孩子都归余灵珊抚养，家里面的债务归李功九承担......李娟看到这个协议，没有父母离婚的悲伤，只有对李功九良心发现的不解。
那个男人会这么好心？
余灵珊微微挑眉，“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