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方舒予轻咳一声，无奈地看着墨书说：“是离间计。”
“行吧，”墨书也不和他们玩文字游戏，答应了，“具体什么时候，你们再告诉我吧。”
几个人又谈了些别的，太子问了问墨书在京都住的可还习惯，过后聊了些家常，墨书半真半假地和他说了几句，就又回去找桃夭了。
“殿下见谅，”方舒予见太子还是那副笑脸，拿不准这是心情好还是不好，“仙子就是这个样子，倒是很接地气。”
“怎么，你怕我觉得被冒犯了？”太子一眼就看破了眼前的人，虽然方舒予聪慧，但是终究还差点火候，“这也不至于，再说高人嘛，总是可以有特权的。”
方舒予脸色绷紧了下，太子也不多说，喝茶赏花，是不是和他调笑两句，气氛才又缓和了些。
“我在想，如果我们单从使者那里入手，或许也可以。从暗处走，也不会引起五皇子他们的注意，到时候掌握了证据，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太子喝了口茶，眯眼看着远处，像是要透过那一面面墙壁，看向威严的皇宫，或者说，皇宫里的人。
“我父皇，身子越来越差了。”
方舒予心里打鼓，这是太子从没提起过的事。
“自从我战场失利之后，就一直不愿面对，大多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我才发现，父皇老了。那时候我再想回到我的太子位，却有些晚了。”
“你说说，这又有谁的手在里面推了一把？”太子把茶杯放好，看向方舒予。方舒予虽然见他仍是笑着，但是已经没了笑意。
“我这个五弟，不逼他一把，都不能让他把所有的事都吐出来。”
风吹过，散落了一地花瓣。墨玄站在树枝上抖抖身子，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到了约定的日子。
五皇子的人已经在使馆边上守了好几天了，半个月前还是挤满了人的使馆，这些日子几乎搬了个空，只剩下几间屋子还有人住。
那日把人跟丢之后，他们的人把酒楼附近找个遍，最后才听说人早就回到了使馆。虽然不知陈国使者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人现在既然在使馆里就得看牢了。
“头，有人出来了。”
黑衣人一号碰了碰身边的人，黑衣人二号定睛看了看，身体略胖，走路摇摇摆摆的，像是那个使者。
“快，跟上。”
“哎，要不要先给个消息？”黑衣人一号有些顾虑，上次五皇子大怒，责罚了许多人。黑衣人二号正在权衡之间，就发现那使者已经跑了好远。
“先别管了，把人看紧了再说。”
两人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去发现那使者身形鬼魅，看着是正常地跑动，但他们两个怎么也追不上，走的路也不是笔直的道，专挑弯曲的小道走，轻功也不好使。
两人追了一阵，就发现他在一个阴暗的小胡同里向四周看了看，垫着旁边的几个水缸翻进了墙内。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跟着上去，攀上墙头，发现院子里还有些护卫。两人更小心了些，只远远地跟着，看他进了间屋子，两人又互相看看，黑衣人二号用鸽子传了信，才重新跟了上去。
屋子里隐约有人对话的声音，两人在屋顶上扒了几块瓦片，凑过去看看，好不容易才认出来，屋里另一个人是太子身边的方舒予。
两人倒吸一口气，虽说具体这个使臣哪里惹了皇子不快两人不怎么清楚，但是他和太子搅和到一起去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人趴在屋顶上听了会儿，也没听出个大概，直到察觉身后有气息逼近，二人才猛地回身。却是五皇子身边的人。
“发现什么了吗？”来人压低声音问道。
黑衣人二号压着声音说：“那人来这里和太子身边的方舒予谈了许久，声音实在太小，只听得谈到了什么小兵，什么商道，还说到了前不久的寿宴。”
来人皱紧了眉头，眼神锋利地盯着瓦片下露出的点点光芒，决定道：“这人不能留了。”
“我带了些人来，待会儿就下去干掉他。”
黑衣人二号问：“那个方舒予呢？”
“一起杀了。”
几人下了房顶，见到了在暗处的数十人，做好了准备便悄声走了出去。先是把院子里的侍卫一个一个干掉了，兵刃的击打声和侍卫的惨叫声惊到了房里的人。方舒予和使者开门查看，就被那些黑衣人的刀剑指着。
“有，有话好好说，”使者哆嗦着身子，声音颤抖地求饶道，“别动手，别动手啊壮士们，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找错人了。”
方舒予也冷声道：“夜闯私宅，还杀了那么多人，你们胆子也挺大。”
“就是，”使者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声音镇定了些，“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陈国的使者，要是我死在这儿了，陈国和元国都饶不了你们。”
黑衣人用剑指着二人，没听他们再说什么，就砍了上去。方舒予后退进屋内，使者被砍了个正着，刺了个对穿。
黑衣人紧追不舍，在房内杀死了方舒予，正想在两人身上补两刀，顺便收拾下尸体，却听得外面有大批的人经过。
“先走。”黑衣人二号看着屋外，剩余的人也怕再招惹些人过来，引起不必要事端，点头同意了。他们飞快地收好自己的武器，离开了这座满是血腥气的屋子。
五皇子府内，虽是深夜，但四处都还亮着灯。五皇子在书房里画着他的夏日荷花映月图，听到有人进来，手上笔不停，问：“解决了吗？”
“解决了，当时他正在和方舒予说事，方舒予也已经?”
五皇子顿了下，手上的笔尖点在画布上，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处理干净了吗。”
“尸体没来得及处理，但是现场应当是没留下什么，几乎都是一刀毙命，要是真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是吗。”五皇子把笔放下，让他们先退下了。
他站在窗前，看着月光洒在画卷上，那一点红墨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