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蹬蹬——”
机舱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警员、兰西、辫子小哥坐在机舱最后边，与坐在驾驶舱后的吴舒、大黑、小梦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对立”。
就好像是男左女右般旗帜分明。
一伙是警。
一伙是匪。
“又见面了。”
“你叫什么来着？”
吴舒明白，如果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兴许掌握主动权的就不会是自己了。
难道要等兰西主动质问自己？
于是他率先开口，看向那位“老熟人”。
在索夫斯多工厂有过一面之缘的同胞。
“呃大哥，我那个，我叫陈星。”
“星星的星。”
“不是性别的性。”
陈星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辫子，当然，摸了个空。
某人给他一枪打没了，以至于脑袋光秃秃。
“后边那句解释太多余了。”
吴舒摩挲着手里的冲锋枪，那种温柔，就像是摸女朋友的小肚肚一样：“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从索夫斯多跑到南郊，这个山头换得很离谱啊。
“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陈星讪讪笑着，露着大白牙，很无辜，很真诚。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玩意吗？”
吴舒指了指保险箱，饶有兴致的问。
“...”
陈星陷入纠结之中。
“大哥，你觉得我应该回答知道还是应该回答不知道？”
“那就是知道了。”
吴舒顿了顿，看向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兰西：“天使之泪？”
这四个字说出来后。
兰西抬起了头。
警员稍显警惕的看着他。
“别这样。”
吴舒伸手一摊：“别忘了，消息是我提供给你的。”
可以承认自己不是好人。
但是不能细数自己做过什么坏事。
可以承认自己是渣男。
但是不要说自己怎么渣的别人，难道要像是收获到战利品般向别人绘声绘色的描述过程嘛？
那太低能儿。
意思是，吴舒需要隐瞒一些东西，又要告知一些内容。
所以，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他需要进行“美化”一下。
兰西点点头，打量着直升机内部——
显然，她在等着吴舒自己解释。
这是个好现象。
就像是深夜回到家偷偷进屋的男人，发现老婆没睡，但是没生气——
她在等你哄，这就是机会。
狡辩的机会。
“兰西，你似乎对我有些看法？”
吴舒主动提起这个兰西想要忽视却又无法忽视的问题——
无论如何，什么原因，吴舒确实当着兰西的面杀了人。
而且，还在这之前追杀过这位同胞。
原因...
想到吴舒知道天使之泪就在保险箱内，显而易见。
他也对这颗天价珠宝...窥觎已久？
兰西是这样认为的。
她却不知道，这颗珠宝，吴舒已经得到过。
就像是女神之所以高不可攀，原因就在于得不到。
如果得到了，你会发现，所谓的“女神”其实也只是自己的心里印象加分太严重。
其实关了灯都一样。
“你...杀了人。”
兰西顿了顿，还是略显艰难的将事实说了出来。
不知为何。
她有种背叛了的感觉。
甚至有些羞愧。
“我杀的那些人，即便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死。”
“何况，他们打算伤害你，这是我所不允许的。”
“再者，如果雷诺局长知道帮派成员敢袭击自己的女儿，他多半也会选择这样去做...”
“他们罪有应得。”
吴舒表情十分认真，看得兰西都不自在的撇过头去，不敢再看他。
警员目不斜视。
仿若雕塑。
陈星苦恼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又悄悄打量吴舒、兰西，脸上浮现恍然。
心里也在计较：
我这头发，什么时候能再扎起辫子？
“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不对，那等到了地方，你可以让军方抓住我。”
吴舒突然说道。
语气无比惆怅。
他用的词很巧妙。
“做得不对”。
“如果你觉得”。
这就故意将决定权完全交给了兰西。
而此时的兰西，本来就很纠结，心里很矛盾。
吴舒这样说，无疑是把她放在火上烤。
那试问。
面对刚刚救下你的朋友，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不良”身份，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过河拆桥，执行所谓的“正义”吗？
显然有点难度。
人是理性又感性的。
而在很多时候，感性往往会压倒理性。
本来，兰西就对吴舒有种特殊的情感。
或许是惺惺相惜，或许是好感，反正很复杂。
再者。
直升机上还有这么多人。
这都会影响她的决断。
兰西想要做出决定太困难了。
“你是警察，而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注定会敌对，无论现在如何，过去如何...”
“何况，即便那些人该死，但是也不应该由我来审判他们的生命，而是应该相信法律相信洛圣都最高委，交由法院来决定...”
吴舒的话语让厄尔感到恶心。
索性她通过耳机开始听歌：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
嗯？？
换歌。
如果这就是爱——
？？
我点歌总成了吧？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行吧就这样。
而大黑则抱着枪，脸色坚毅，仿佛和机舱融为一体：
都是一个晒（色）。
“好了。”
兰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这件事，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那不就等于：
我就当没发生过？？
吴舒按捺住嘴角上扬的冲动。
余光一瞥。
但是只能看到一个完美的侧脸。
倒是那位警员。
目光里满是钦佩。
...
“噔噔蹬蹬——”
直升机的高度在下降。
这里距离高利军事基地很近了。
所以需要下降高度，否则会被雷达识别——
然后一发导弹打过来全书完。
“唔！”
“梦，梦！”
在座位上睡得香甜的小梦突兀窜起来，一下子靠到吴舒身侧，犹如炸毛的猫咪般不安：“梦！！”
“怎么了？”
吴舒一愣。
还在浑噩的兰西也惊醒。
看着那个可爱女孩。
目光不由得有些好奇。
吴舒为什么会带这样一个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而且这孩子不会说话，精致的又像是个洋娃娃...呃？
该不是？？
“梦！”
面对吴舒的疑问。
小梦更加不安了。
吴舒注意到对方的眼神。
突然恍悟，继而目光一缩：“厄尔，注意一下！”
？嗯？
厄尔摘下耳机，下意识往周围、下方一看——
顿时花容失色：“吴舒！RpG——”
？？
啊？？
不是，军方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