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全身纯黑色的奔驰迈巴赫S 680 haute Voiture，静静地贴着地面滑行向前。
车内，赵月华看着杜斐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收起来，忍不住抱了抱他。
杜斐没有拒绝，回以拥抱，眼底却是一片寒凉。
坐在前排，看着张家乐开车的胡宇萧，突然开口：“接下来怎么办？”——平常总是笑眯眯的娃娃脸上，此刻是一片冷厉之气。
赵月华从杜斐怀里抬起头，担心地看看他。
杜斐低头，对着怀里的她微笑一下，抬头，若无其事地从后视镜里看胡宇萧和张家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还要按原来的计划对付他？”胡宇萧皱眉：“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影响他既定的人生结局。”杜斐一手捉住赵月华的手，再次轻轻地握了她的手一下，对她微笑，接着回头，用同样的微笑，看着弟弟和他的助理：“这样的事情，也不过是多了一重，让我们更好地跟他讨债的理由。不是吗？”
他挑挑轩长的眉头，淡淡一笑。
胡宇萧转头，看着杜斐，突然打了个冷战：“老大，你不会……是要……”
“是要什么？”杜斐笑眯眯地看着他。
赵月华感觉到胡宇萧的目光，飞快地从自己脸上扫了一下，然后就什么也没说，转头过去坐好了。
赵月华微皱了下眉，抬头，仰望着杜斐。
杜斐低头，凝视着她，第三次微笑。
赵月华什么也没说，只是依偎进他怀里，静静地盯着前方背椅后那个“Air bag”的英文绣花字母发呆。
杜斐握住她的手，转头，看向车窗外。
逐渐入夏，硬朗的阳光，把地面晒得一片锐利刺目的白亮。刚刚晒过水的路面，很快就被晒干，像一块白色铁皮一样，闪着灼热又冰冷的光。
很快，车子到达了蓝柏集团总部。
“要下车走走吗？你之前来，好像是被人直接从后面的地下车场带进去的，根本没看过这里，对吧？”杜斐回头，看着赵月华微笑。
“晋老师不着急吗？”赵月华看看前面车子也停了下来，接着，晋京生开门下车，回头向着他们这边，招招手。
“急什么呀。”胡宇萧在前面也忙着解安全带：“这老头儿，巴不得你多走走呢！按他那话儿说，人要多活动，活动一下，基因才会更好地活动起来。”
赵月华犹豫：“可是……会不会有人……”
杜斐笑：“有晋老在呢——如果你暂时还不想公开我这个男朋友呢，就只说是跟着晋老来做实验的就好。”
“来做实验的人，没跟晋老一台车，却跟总裁坐一台车？”赵月华挑他话里的逻辑bUG：“我觉得但凡能进这个园区里工作的人，起码的逻辑思维和判断力都还不错的吧？”
杜斐笑：“知道为什么刚刚给晋老单独安排一辆车吗？他那辆车，是他太太给买的，所以不许任何人轻易上车的，尤其是女性。”
赵月华抿了下唇：“那也不至于就跟你一台车吧？堂堂蓝柏集团，再找辆车都找不出来吗？我不想下。”
“月华，下来走走吧！”车窗外突然响起晋京生的呼喊。
赵月华吓一跳，转头看向车窗外——单向玻璃外，晋京生笑眯眯地敲打着车窗。
她回头，看杜斐。
杜斐耸肩：“没办法了。”
赵月华咬了咬牙，瞪他一眼，慢慢地开门，下车。
但让她意外的是周围没有响起任何她预期中的议论声，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视线投在她身上——左右转头一看，周围除了他们几人，竟没有一个人在旁边。
“忘了，这会儿正上班呢。”赵月华笑笑：“是我矫情了。”
在她背后，胡宇萧看了看杜斐，摇摇头，慢慢地收回刚刚发完信息给总部保安部，要求清场的手机。
杜斐笑笑，依旧无言地看着赵月华转头，好奇地盯着旁边足有四个她那么高的“蓝柏集团”四个蓝色的巨大钢立字雕塑看。
跟其他大型集团完全不一样的是，目前仅仅在职在册的员工，就已经超过16.4万人之众的蓝柏集团总部，并没有一味地追求超高层建筑，而是一个由9座地面45层，外加地下3层的圆柱型拱顶大厦，综合布局而成的超级园区。
进入园区正门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耸立在左右两边的两幢大楼。
“这里的1号楼和2号楼，是咱们公司的粮油食饮产业总部和物流运输产业总部。”杜斐走在赵月华身边，轻声地引导着赵月华，看着左右两幢大楼：“民以食为天，最重要的东西，肯定要搁在最前面。”
赵月华看了一眼，突然道：“据说咱们集团的粮饮总部目前的主要攻关方向，又多加了一个土壤、海水污染治理是嘛？好像因为这件事，董事会里的人对你提起了好几次异议呢。”
“是。托袁老的福，我们国内现在是不缺吃的。但防范未然，该治的地，该治的水，都得帮着做点贡献。”杜斐笑笑。
赵月华哦了一声，又看向2号楼：“那这里，有什么新项目方便透露嘛？”
“新型能源系统。”杜斐轻声道。
赵月华疑惑：“这个不早就成熟了？”
“是用在大型公共交通上的。”胡宇萧听到他们的对话，扭头回来看她乐：“小型汽车项目，咱们市占比都45%了，当然要开发些新东西啦？”
“可这样一来，不就自相矛盾了吗？”赵月华皱眉：“按理说，如果大型公共交通也上新能源系统的话，那私家车的占比必然被抢占啊？相较起来的话，私家车的利润，肯定更高一点吧？”
“眼前之利，不能计长远。”杜斐笑笑：“只能坐一个人的一辆车，和能同时容纳一百个人的一辆车，所需要消耗的不可再生资源，量级差异是巨大的。好的商人，不能目光短浅。再说了，我们并没有不造私家车。
我们只是给消费者多一种更好的选择。”
赵月华点头：“也对，这样的话，有些人追求的私密性和舒适度，可就没了。他们可能还是会选私家车。”
“这就是他们设计部最近在头疼的问题了，”杜斐笑笑：“你的创意新，有什么好想法的话，可以跟他们分享下。他们可正在面向社会人士征纳创意呢，一旦采用，可是五百万的奖金哦。”
500……万？
赵月华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