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吗？”
就在路子铮打算离开的时候，七野美香的声音，阴恻恻地在他背后响了起来：“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吗？”
路子铮定住脚步，回头，看着七野美香。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七野美香的脸，已经不像是初见时那样的温软明媚了——现在的她，衰老得像一块即将被遗忘的腐朽木像。
“当然不算。”路子铮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接下来还有更大的目标等着我们呢——那位候选人先生，可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跟我们交手了。
不过……”
路子铮走回来，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派轻松地看着她：“不过在跟他交手之前，我们应该还需要先跟另外两个人过过招，对吧？比如说，卢行海的继承者们。”
七野美香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笑着问：“杜斐知道吗？”
“什么？”路子铮疑惑地看着她。
七野美香笑吟吟地向前倾着身子，看进他眼底：“我说，杜斐知道，你对他的女朋友，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吗？”
路子铮的表情冷了下来：“你想挑拨离间？”
“是挑拨离间，还是正中下怀呢？路先生？”七野美香笑起来，她的鼻孔兴奋地微微翕动着，像野兽在嗅寻食物的味道一样：“听说你有一手非常好的人像画技巧，而最近，你似乎特别钟爱画一位圆脸的女性，只是……
你从来不敢给她画上眼睛呢！为什么？因为她的眼睛，太有辨识度了吗？”
路子铮烦燥地抓抓头发：“所以我才说，根本不想跟这个女的打交道……杜斐！Ntm给老子滚出来！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
他这一声高叫，把七野美香叫愣了。接着，让她更加跟不上思路的事情发生了——
左边的墙壁上，突然开了一道门，胡宇萧带着得意的笑容推门而进，后面是面无表情的杜斐。
“那里怎么有扇门？！”七野美香脱口问。
路子铮懒得理她，走向杜斐：“来吧，少爷，该干活儿了！”
杜斐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步走向七野美香：“卢行海还活着，他在哪儿？”
七野美香僵住了。
胡宇萧也在旁边抱起了手臂：“行了，别瞒了。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他走向七野美香对面，坐下：“你之前一直对我们采取攻势，原因就是，你手里有张别人不知道的底牌。
在A国总统候选人这么强大的底牌都被我们曝光之后，你仍然能保有这种不慌不忙的态度——显然，你最大的底牌，并不是他。”
胡宇萧歪头，看着她：“不是他，那就是其他什么人。所以，当我们查到了你跟卢行海有关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怀疑，会不会卢行海还活着——毕竟，当年他来绑架我们的时候，我跟若若，都只看到了他被我哥射出的子弹击中左胸，坠入海中。
事后，无论是杜家也好，警方也罢，都并没有从海中搜到他的尸体……”
胡宇萧继续笑：“所以，我哥一直都主张，要把他当成一个活着的敌人去对付。自然这些年也就没少防着他。”
路子铮也笑眯眯地从旁边坐下，继续对着面色雪白的七野美香补刀：“没错，所以当我们发现你们一直盯着赵月华开始，就设下了这个局。演了足足四个月，为的就是引你们上钩——只是没想到，我们中间居然真的有人演着演着，把自己的心都丢在了人月华身上。”
他这一句一出口，杜斐的眼神立刻冷厉地扫了过来。
七野美香震惊地看着杜斐：“你对赵月华……是……演的？！”
“演？你见过能把自己身家性命都投进去演一场戏的人吗？”胡宇萧嗤笑：“还是说，你见过把原本定好的男主角赶走，非得亲自上阵扮演男主角去勾引女主角的……”
“咳嗯。”杜斐重重地咳了一声。
胡宇萧跟路子铮对视一眼，窃笑着闭上嘴。
七野美香却冷笑起来：“那又如何？一旦赵月华知道这件事……”
“不用在她身上下功夫了。她早就猜到了。”杜斐开口，淡淡地打断了她：“事实上，她一开始就猜到了。”
杜斐走到胡宇萧身边，低头看了一眼。胡宇萧愣了下，立刻很乖觉地起身，做了个夸张的让位手势。
杜斐坐下来，叠起双腿，摘下眼镜，抽出胸口的方巾，仔细地擦拭着眼镜，慢条斯理地轻声说话：“七野，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应该明白，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所以，最好不要再白费功夫，想要做什么挣扎了。
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卢行海在哪里。以及，他跟你说的那个灵魂转移项目，到底有没有关系吧。”
七野美香的表情再次麻木了：“你怎么会……”
“卢行海是我这辈子，最想亲手除掉的人，没有之一。”杜斐重新戴上眼镜，慢条斯理地折着方巾，间或抬眼看了下七野美香：“所以，你觉得我会放过他的任何一举一动吗？”
七野美香沉默了。
路子铮皱眉想说话，把方巾收回口袋的杜斐，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他立刻沉默了。
半晌，七野美香突然开口：“杜斐，赵月华真的知道，你接近她，是为了查卢行海吗？”
“具体是谁，她应该不知道。但，她应该知道我对她有一个秘密，一直没告诉她。”杜斐淡淡道：“如果你想从这上面下手，去挑动她放弃我，以达到让我伤心失神的目的的话……”
杜斐耸肩：“想法不错，不过，可行性基本为零。”
“是吗？”七野美香冷笑：“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深爱的男人，居然是带着目的靠近自己的。”
“但如果这个女人很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比她以为的更爱她，而且这个男人一直不告诉她这个目的的原因，是真的怕会伤到她，就不一定了。对吧？”杜斐温柔勾唇。
七野美香眯眼：“你对她就这么有信心？”
“她是赵月华，”杜斐笑得很洒脱：“我的女人。”
七野美香第三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