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你对墨组织很了解咯？”钟离意反问了一句。
“怎么不了解？”石钟鸣眺望稻城，“我兄长就是墨组织的一员。”
此话一出，段笠和钟离意同时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在里面排行第五，改了个什么鬼名字来着……”石钟鸣皱眉思索，“对了，叫做左龙。他担任左护法，又自认为有龙虎一样的实力，所以叫做左龙。他们墨组织每个人取的名字都特么奇奇怪怪的。”
“你兄长排行第五，那实力很高了啊。换做逍遥宗，起码金丹期二三重以上吧。”段笠问道。
“一身蛮力而已，会催动点雷电，这叫实力高？”石钟鸣不屑地啐了一口。
段笠和钟离意都没好意思说，石钟鸣自己不也是靠蛮力，不也是靠催动雷电？
“那怎么他是炼神境二三重，你才筑基期四重？”钟离意刺激了一句。
“他从娘胎里钻出来的早啊。论资质，我也不弱于他。只不过他出生早，做了老大，家族把资源全往他身上倒。
“结果倒好，有一天来了一个术士一忽悠，把他带进阴阳教去了。真是笑死个人了。”
石钟鸣看起来是在讲笑话，但脸色越来越怒，拳头紧紧攥着，肉眼可见的愤怒和不甘，就像是恨不得找几个人砍砍似的。
“那你这一身修为，后来都是自己修炼的了？”段笠问道。
“十岁我就离家出走，自己去逍遥宗了。再不去的话，我迟早得被兄长弄死。”
段笠和钟离意目瞪口呆。
石钟鸣继续说：“我跟兄长年纪相差十岁。我三岁的时候，家里人请过逍遥宗长老，察看我的修为资质。当时长老说我的资质比兄长要大，前途无量。
“我兄长知道后，害怕家里人以后会把修炼资源都往我身上倾斜，于是开始给我的饮食里面下药，让我的经脉硬化。他不敢做的太显眼，于是每周给我下一次。
“我一直都没意识到。六岁了，正式开始修炼，那时我的经脉早就硬化了很多。我发现我修炼进度非常慢，不知道是出什么错了。
“家人们起初还请些郎中来看看，后来见我怎么练都没起色，便以为我其实是没有资质的，只不过被逍遥宗长老忽悠了。
“于是，他们就不再管我了，把资源全都投入到兄长身上。而兄长依旧每周给我下药。
“当时我不知道，以为是自己真的不适合修炼。后来十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在路上，碰到给我把脉的那个逍遥宗长老。
“我认出了他，就向他请教我这是什么情况。
“他信誓旦旦地说，我的资质确实是很好的，到现在都不否认。但是让他把脉以后，他意识到我肯定是被人害了。后来他帮我一分析，我才得知了真相。
“那天晚上回家，我就拿着刀子回去找兄长。但他修为太高，力量又比我大得多，而且那时已经加入阴阳教，他轻松制服了我，用椅子狠狠往我头上砸，头破血流。要不是被家里人撞见，我现在早就成鬼了。
“第二天一早，趁着大家没醒，我就离家出走，去逍遥宗了。留在家里迟早会被他杀死。反正家里也没人关心我，去哪都一样。
“后来他一直都没再找到我，当然他也不必再找我了。我们后来再也没见过，但我忘不了他。他耽误我一辈子的修炼，我一定要报这个仇。”
石钟鸣说着这段回忆，目光始终燃着仇恨的烈火，眺望着远方。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全世界倾吐着自己的痛苦回忆，似乎压根忘记了旁边还有两个人。
段笠和钟离意默然不语。
他们静静地听着，一时间觉得石钟鸣挺可怜的。
两人内心里慢慢对他没这么排挤了。
“后来，他修炼突飞猛进，成了墨组织一员，为非作歹”石钟鸣继续说，“我就更不能饶恕他了。听说他来西川，所以我也来了。
“哎，我跟你们说这些做什么。”石钟鸣不屑道，催马前行，“去看看你们上次的战场吧。”
“可是，你兄长是炼神境的，你才筑基期，对付不了他吧？”钟离意问道。
说完之后，她感到惊奇，怎么自己居然关心起他来了，明明之前对他这么反感。
石钟鸣“哼”了一声：“那又如何？继续修炼呗。”
……
三人并驾前行，走进稻城。
这里本是一座繁华的城镇，现在有一半已经荒无人烟，只留下断壁残垣，还有火烧的房屋残骸，尸骨遍地可见。这些都是上次战斗留下的痕迹。另一半未被摧毁，但只有少数村民出来活动，恢复正常节奏。
基本上可以说，整个稻城惨遭腰斩，人丁减半，烟火气大大减少，很难再复往日的热闹。
段笠走在路上，很快就认出上次跟烈云激烈交手的那片街道和房屋。
他想起了自己躲在屋里，躲避烈云，偷学天火燎原心法的情形；想到了把烈云引进酒窖，然后引发大火的情形；想到了在街道上跟林芝一起迎战烈云，大师兄出现并授课，然后牺牲，最后双剑合璧杀死烈云的情形。
不知道大师兄的遗骸是哪一块呢？他突然感到有些心痛。
“上次我们和烈云就在这里交手的了。”段笠指着周围的景象。
石钟鸣警觉地点点头，看看四周情形：“看得出来，打得蛮激烈的。你们能除掉墨组织一大害，也是挺厉害的。”
“过奖了。当时为了活命，想不除掉也不行啊。杀不死对方，就会被对方杀死。”
“不过你俩记得，墨组织有八人，排前六的跟后两位的，实力不是一个档次。烈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排第八。”
“晓得了。”
段笠说着，不禁想到上次对付烈云都已经这般艰难，差点就丢掉性命了。这还是靠着和林芝、大师兄一起努力才杀死对方的。
遇上另外六个，只怕凶多吉少了。
这场战争已经打响，怕是很快就要迎来那一天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抓紧效率修炼，提升修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