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云听到段笠喊他作“师兄”，略微觉得好笑，随后讲起了关于天照剑的历史。
“你的天照心法是木道风传授的，天照剑也是木道风从前一任天照剑主的手上传承给你的。
“而前任天照剑主的师父是范九阳，他本身也是再往前一任的天照剑主。范九阳和木道风又是逍遥宗修炼的同窗。这些我刚刚都说过了。”
段笠知道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但猜的分毫不差，嘴硬否认也没意义，所以段笠也就没去反驳他。
何况段笠确实也挺想了解了解这些历史。
“不错，你说的都对。”段笠点头。
“那你不好奇，范九阳的天照剑又从何处传承的呢？”
“这些老一辈的事情，你问我我问谁？”
烈云点点头：“那就不兜圈子了。范九阳和我师父，他们本身也是同窗，一起跟着师祖修炼天照心法。你没听错，那时一直都叫做天照心法。至于我师父是谁，就不用你关心了。
“他们二人作为学徒的时候也是经常较量，不服对方。年轻气盛嘛，这也正常。
“只是他们常年明争暗斗，越来越合不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互动，形同陌路。
“但是论天赋和资质，论修为深浅，我师父都是领先范九阳一头。论辈分，我师父也年长于范九阳，入门也比他早。无论从哪个方面，师祖都应该把天照剑传给我师父。”
段笠轻蔑一笑：“搞笑。就因为这个，所以天照剑应该给你们？没这么无赖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暗暗催动天照心法，让经脉热乎起来，以便等下催动“天门烈火”功法。
“我还没说完。”烈云冷冷说道，“师祖本来一直也没最终确定由谁来继承天照剑，只是更属意于范九阳那个老家伙而已。
“他知道这两个徒弟天赋都极高，谁继承都能不辱使命。但他也知道，给了其中一人，肯定会被另一人视为眼中钉，之后必定免不了厮杀。”
段笠认同：“这倒是不错，换谁都不会服气的。”
他可以想象的出来那副情形。
烈云点点头，继续说：“是的。听师父说，为了压制这股迟早爆发出来的暗流，师祖就把天照剑一直供奉在修炼堂中央，施了法阵。除了师祖本人，其他人谁都不敢乱碰。这事就这样强行平息了很多年。
“可是后来师祖年迈，命不久矣的时候，明确天照剑的继承人便成了头等大事。”
段笠静静地听，被这故事吸引住了，哪怕讲故事的人是个劲敌。
也好，就让他讲个痛快吧。等他讲完估计林芝和钟离意已经早回到宗门了……段笠心想。
“嗯，那后来发生什么事了？”段笠附和着问了一句。
烈云顿了一会儿，眼神犀利地瞪着段笠：“师祖有一次大概是出于临终前的怀念，拿起了天照剑，也是在思索合适的继承人。
“但是那一天，范九阳就躲在旁侧，偷偷地看清楚了自己的师父是怎么解开法阵的。
“当然，我师父也在。他承认自己也动了这个心思，想偷看师父怎么解开法阵的。他也发现了范九阳，对方却没发现他。
“我师父很快就意识到，如果不先发制人，天照剑就要落到范九阳手里。他下定决心，等师父走远，他就趁着夜色去悄悄破阵，夺取天照剑，然后远走高飞。
“可是，当他后来看准时机，来到修炼堂中央的时候，法阵已经被破了，天照剑丢失了。”
“不见了？！”段笠大吃一惊，听得入了神，“那么是被范九阳拿走了？”
烈云冷冷一笑：“你难道不尊称他为师父吗？竟在这直呼其名，毫无规矩。”
段笠不置可否，以沉默来应对。
“不错，是被范九阳拿走了，但他没有远走高飞，而是放到了我师父的房间里。”烈云继续说着，拳头开始紧握，微微颤抖。
“？？？”段笠一下子懵圈了。
烈云忽然咬紧牙关，看样子是越来越激动了：“趁着我师父离开，范九阳就把天照剑放在我师父的房间里。然后你师父告诉了师祖，说我师父想偷偷带走天照剑。”
“……”
段笠有点意想不到。
“师祖当时就雷霆大怒，指责我师父背叛师门，想独吞天照剑。
“我师父当然喊冤，激烈反抗。师祖就让人去我师父的房间里，在那里果然搜出来了天照剑。
“我师父这下没法分辩了，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被范九阳坑害了。但他又不能说范九阳偷看了师祖破解法阵，不然就证明我师父当时也在那里偷看。
“再加上师祖当时震怒无比，什么辩解都听不进去。他当即就正式确定范九阳为天照剑的继承人，把我师父逐出师门。”
段笠默然不语，听着这个往事，心里五味杂陈。
“我师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一直追寻范九阳的下落，发誓一定要杀了他，夺回天照剑。
“没过多久师祖也逝世了，范九阳再也没出现过。过了一年又有消息时，范九阳已投靠了逍遥宗，于是我师父就来了阴阳教，并把天照心法加入阴阳心法，改成了红莲心法，传授给了我。
“我师父已经含恨而逝了，可是范九阳还活的好好的。我师父临终前让我一定要夺回天照剑，杀死范九阳。所以这是我一定要完成的目标。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考虑考虑吧，要么留下天照剑，要么留下性命和天照剑一起。”
烈云说完，把红剑插在腰侧，双手环抱，等着段笠决定。
段笠的思绪还没有回到现实，还没功夫去考虑这个决定。他还在想着刚才那些旧事。
“我不太理解，”段笠发问，“范九阳既然能把天照剑偷出来，放到你师父房间里，为何不直接带着远走高飞呢？就像你师父本来的打算一样。”
“偷出来的天照剑，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天照剑主，不被人所承认。如果是师祖正式认定的，那才是名正言顺，意义是大不一样的。
“所以范九阳是为了做一个名正言顺的天照剑主，这才陷害我师父。”
“好吧。可是你师父不是也曾动过歪念头吗？他又算是什么好人？”段笠又进一步发问。
烈云慢慢瞪大了眼睛，逼视着段笠。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交出来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