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只能说明γ病毒在她的身体里开始扩散，导致她器官衰竭。”楚松良道。
“可是，我并没有在她给我的样本里面检测到任何病毒，她也没有先天性的免疫力丧失，她的器官就好像是被泄了气的皮球，一天天地衰竭，可我找不到那所谓的‘排气口’。”林北的语气沉重。
若是放在21世纪，他或许还能说一声“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还有很多”，因为那个时候的科技水平不够发达，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但是都过去了一千年，在31世纪这个科技水平登峰造极的时代，那句“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还有很多”这句话再说出来，是要被人当笑话的。
就连千年前不能解释的缘分，都被31世纪的人用概率给概括了，在31世纪，就没有什么是科学解释不清楚的，如果有，那说明这件事在31世纪是科学还无法企及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是寻常百姓不知道，而是不被允许知道，就比如这γ病毒的致病机制，在31世纪一直是保密的。
就算是有心人想去查，也会遭受重重阻碍，这是林北自己一路试过来的结果，不然他不至于查了这么多年，才只查到这么一点东西。
但想要查这件事的人也并不少，能像林北这样查出点眉目的人又着实不多，大部分人都在追查的时候离开了人世，林北能够自己查那么久没有被人盯上，不仅仅是因为他做事比较仔细，扫尾扫得比较干净，还因为他就一个人查，没那么容易引起那群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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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多年下来，林北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他也是人。
他也会累。
一边要假装着自己工作很认真的样子不断地拿出自己的成果，一边又要在暗地里独自一人追查那被高层掩盖的秘辛，他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也就只有和楚松良结婚之后，他还要再分一部分精力到和楚松良的婚姻上，才得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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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都查到了什么？”楚松良问。
“你还记得，γ病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蔓延的吗？”林北攥住手里的芯片，低声道。
“3008年，m国加州的一个老人感染不知名病毒后，身体多器官衰竭，经抢救无效后死亡，后来m国的工作人员在老人的遗体里发现了不知名病毒，将其命名为γ病毒。”楚松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林北。
“3007年，也就是γ病毒现世的前一年，仿生人正式在我国合法化。他们装载着逝者备份的记忆，重塑逝者的身份，代替逝者活在了这个世界上，被称为跨世纪的一群‘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想出备份数据这个点子的人，确实很聪明，只要有载体，它的作用几乎是能将一个人‘复活’。这本来就有悖伦理，但却还是推行开来了，现在大部分的人都愿意接受记忆备份和身体数据备份，这让我很震惊，我没想到，那些人真的会认为这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在我看来，这就像被人顶替了一样，没有人记得你死了，因为在外界看来，你还活着，尽管你原本的身体长眠地底，但是地面上却站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你，我觉得这很不公平。”林北说着，将手里的芯片摊开，“你还记得我们最近研究的项目吗？”
“当然记得，人工智能类人化——”楚松良话说到这里，忽然卡了壳。
“如果结合上面我说的那些，你觉得，咱们这个项目是用来做什么的？”林北留下这一句话，让楚松良一个人思考了一晚上。
那是他们在结婚后唯一没有相拥而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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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楚松良学着林北，一点一点地打探仿生人和人工智能类人化项目的联系，他想到了前段时间变得不对劲的肖景，想到自己身边很多的同事，他们都有种诡异的相似感，明明他们都在一起工作了几年了，楚松良却在听进林北的话之后，觉得自己生活中遇到的很多事情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比如总是会忘记一些工作进度的同事，比如隔一段时间就会把他当成新员工的食堂大妈，就连那放在研究院办公区上每个人的公开待办事项都变得异常奇怪。
这下子他看自己云端的日程表App都觉得不太对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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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松良知道林北一直都很讨厌仿生人的存在，更讨厌那记忆数据的备份功能，所以他一直很抗拒去备份自己的记忆数据。
如果、如果林北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么γ病毒的来源又是什么呢？他们现在研究的人工智能类人化项目若是真的和仿生人、备份数据有关，那又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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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遏制地去细想下去——如果按林北的推测，γ病毒和载入记忆数据的仿生人有关，在仿生人能被载入记忆数据之后γ病毒才现世，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记忆数据和身体的备份数据与仿生人身上的数据不匹配所以导致记忆数据与仿生人躯体产生排斥反应，进而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最终致人死亡。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因为感染γ病毒而死的人，几乎全都是仿生人！
可是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仿生人与原生人并没有被严格的区分开来，所以楚松良也并没有方法能够去调查与确认这件事，但他知道，要是自己和林北现在研究的人工智能类人化项目真的落地实施了，那么，仿生人可能就不需要植入记忆数据了，而是直接植入人工智能的类人化项目芯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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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表面看来，这些都并没有影响到人们的正常生活，但是谁又能保证，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一定是“人”呢？
楚松良接着抽出了时间在暗网上查询γ病毒与仿生人的资料，仅仅翻到了几条质疑仿生人的存在与γ病毒有关的帖子。
其中有一条，他记得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