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欣沉默了许久，最后道：“可是小白他不论是什么时候的小白，都是比较冷漠比较木讷的，爱情是需要热情来做添加剂的，你确定你将来会爱着这样的小白吗？现在你们都还小，不好说将来的……我不是想阻拦你们些什么，但是你知道，和一个精神病谈恋爱，总不如和一个正常人谈恋爱要轻松的。”
“不会的阿姨。”郁玄给了冷欣一个安心的笑容，“毕竟，我自己也和他一样，是个精神病。况且，他不是冷漠，只是他没有办法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所以才会显得像您说的那样‘冷漠木讷’，只是他的热情比较冷淡而已。”
冷欣的眼睛微微睁大，她倒是没有事先调查过郁玄，毕竟她又不是那些狗血小说里的恶婆婆，为了刁难儿媳妇就各种不顾个人隐私地调查然后再拿出一堆配不上她儿子证据告诉郁玄离他儿子有多远滚多远。
而且……真要去查的话，虽然不是说不能查，就是吧，犯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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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那你们的情路可能会比较辛苦，我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祝你们幸福吧。”冷欣也朝郁玄笑了笑。
如果两个精神上都有问题，都遭受过折磨的人能够走到一起，那后面的苦难，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他们都已经——很勇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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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玄给冷欣道了晚安之后，回到了冷白的卧室里。
吃了药的冷白一般犯困会比较快，所以此刻他已经睡着了。
郁玄没有开灯，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后，才摸黑靠近冷白的床，床边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洒落，他能看清冷白如画般地眉目。
他伸手抚摸冷白的眉眼，眼里带着些许复杂难辨的情绪，盯着冷白看了许久，最后，他踢掉自己脚上的棉拖，小心翼翼地爬进冷白的被窝里，抱着他睡了一夜。
他知道冷白曾经说过的要离开，他不知道是哪一天，所以他会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看。
他同样也不知道冷白说的离开是以什么形式离开，他只希望如果可以的话，那个离开永远都不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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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牲的寒假总是过得很快的，快到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回到教室上课了。
因为学校安排的第一节课是一班急需抓的数学，所以一班同学第一节课就非常痛不欲生地看见了周应淮。
收假后第一节课看到的老师，大部分同学都不是很想面对的，不管这个老师平时有多和蔼可亲，更别提周应淮跟和蔼可亲也搭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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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应淮带过很多届高三生，倒是无所谓学生们的这些小情绪，他习以为常地让同学们拿出寒假作业里的数学试卷，开始给大家对答案，然后统计错题，再挑选错误率高的题目进行讲解。
谢秋腿上的支架已经拆了，他难得没有仔细听这一节数学课，而是扭头去看向兰恩的座位，又时不时盯着教室门口，在发现快下课了兰恩都没有要回来上课的意思之后，他也想明白了，兰恩估计是已经离开了。
——果然他还是知道得太多了吗？
他扶正自己的眼镜，继而看向自己试卷上的题目，下一刻下课铃响起前周应淮便已经走到他的座位旁边敲了敲他的桌子，低声道：“下课跟我出来一趟。”
谢秋没有问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周老师是注意到他刚刚一节课都在走神了。
一节数学课下课，班上的大半同学都十分安静且自律地趴倒在桌子上补眠，剩下的那一小半，则小心翼翼地拿着自己没吃完的早餐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大部分人的脸上都不是那么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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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玄瞄了眼自己身侧正在补觉的冷白，有些无奈。
毕竟昨晚他的药量比之前要多，今天困一些也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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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他总觉得最近冷白有点过于爱睡觉了。
尤其是在他把他带回郁家过年的那段时间，郁玄觉得冷白每天都很困，但是那时候他以为冷白是因为吃了药才会那么困的，可是看昨晚冷欣给冷白增加药量的举动，分明证实了冷白并没有在那几天吃药。
而自己过年那几天也不是时时刻刻和冷白腻在一起，自然不可能知道冷白是不是真的每天都有在吃药，同时他也没有询问过这种事情，倒是他这个男朋友有些不合格了。
接下来的几节课，冷白就在所有老师的行注目礼下过了一个上午，愣是头都没抬起来一下，郁玄觉得有些不对劲，在早上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摇了摇冷白的肩膀，把他喊醒。
“宝宝，醒醒，已经可以去吃午饭了。”郁玄轻声唤道。
冷白微微睁开自己那浅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郁玄，眼里是藏不住的困意。
这可把郁玄看得吓了一跳。
他今天早上和冷白从家里出来来学校的路上冷白就一直在睡，也就和他走路的时候能清醒一小会儿，到了教室又继续睡，按理来说就算是药物副作用引起的疲倦睡了这么久也应该有些缓解了呀，怎么冷白现在看上去还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困？
“你……没事吧？”郁玄有些心慌。
冷白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我没事，就是困而已。”
“你已经睡了一个早上了，怎么还那么困？”而且昨晚他们也没多做什么别的事情啊，怎么他就那么困呢？
“不知道。”冷白道，他揪住郁玄的衣袖，“不是说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吗，你是和我一起吃还是自己去食堂吃？”
郁玄并不想让冷白那么快就满意，道：“食堂我可是付了钱的，不去吃食堂那岂不是浪费钱吗！”
“哦那你去吧。”冷白说着就松开揪住他衣袖的手，很随意地便又往自己干净的桌面上一趴，打算继续睡。
“……你先别睡！我逗你呢！我是想和你一起吃的……吃不饱也没关系，我饭量不是很大。”郁玄慌忙的去摇晃冷白的肩膀，生怕他又睡过去。
冷白听他说了这句话后，便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今天早上他妈妈给他弄的便当，塞进郁玄的怀里。
“你吃吧。我不饿。”冷白说道。
郁玄：……所以我怎么选都不可能和你一起吃一顿甜蜜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