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湛看一眼还在休养生息的云一，又看一眼郁司。
把两人看了好几个来回，愣是从两张迥然不同的脸上，看出来那么一丁点相似。
“你还真别说，你们两个人的鼻子和眼型还挺像的，就是云一总是戴口罩，相似度就低了……”
郁司从小到大就没有过兄弟这玩意儿，也丝毫不在意。
就跟他不在意郁清雅是他亲妈一样，权当云一只是一个讨厌的情敌。
很冷淡，根本没有正常人的反应。
郁司抿唇，没发表关于云一是E的同时还是他兄弟的看法。
“今天过来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时湛卷着报告，沉默了。
他昨晚就让人去调查司清韵的事去了，现在还没多大的进展。
今天过来，无非是确定云一的情况，是否真的没有后顾之忧。
时湛的目光扫过整个病房，医生早就出去了，秦勉和第五真岚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时湛有些奇怪，后知后觉意识到空气中有一股微弱的幽冷气息。
不仔细分辨的话，很容易错认为是中央空调打低了。
事实上，空调上显示26c，中规中矩，不会过分冷，也不会过分热。
“盛宴，医生有检测云一信息素的类型吗？”
盛宴摇头，“他们说这个要去分化信息中心检测，不过这个玩意儿是可以闻出来的吧？”
“我闻了一晚上，除了鼻子有点凉，真没闻出来是个什么鬼。”
秦勉在病房外幽幽道：“动物类信息素，毒蛇，真岚隔老远就闻出来了。”
他嘴角衔着清润的笑意，“幸好Enigma可以控制信息素不外泄，不然我们可能待不了Z班了。”
时湛看向躲在秦勉另一侧的第五真岚，只见这人两只袖子都捂在鼻子上，总是倦怠的眼中满是嫌弃。
看见蛇一样的东西不喜欢，闻见蛇类的气息也不喜欢。
这种情况，除了天生怕蛇，就只有心理阴影可以解释了。
如果是天生怕蛇，肯定不会特意研究蛇类的气息，但第五真岚显然对这个很熟悉。
排除天生怕蛇这一项，就只能是心理阴影了。
既然是阴影，也可以说是弱点，但秦勉和第五真岚都没有遮掩的意思。
这算信任，也可以是试探。
时湛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浅淡开口：“我原本只是想帮云一一把的，现在又多了一项想做的事。”
他的眼神对上郁司的，弯唇：“郁司，我觉得你的身世越来越有意思了，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你呢？”
郁司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感兴趣，那就去弄清楚好了。”
床上的云一睫毛颤动，在没有人盯着他的时候，睁开了眼睛，神情懵然，恍若隔世。
“我躺了多久？”
听到云一虚弱的声音，盛宴猛地转头，满眼都是哀怨。
“你还知道醒啊，你从昨晚八点睡到今早八点！整整十二个小时。”
云一想抬手，但他的手上不是夹着探头，就是重新挂上了点滴，都不太方便。
他怔了怔，目光掠过盛宴，盈盈地看向时湛，半点不矜持。
“阿湛，我怎么了？伤得很严重吗？”
时湛下意识瞅了一眼郁司，见这人果然冷着脸跟云一对视，不由得想扶额。
该说不说，这两人的性格也有点像。
真不愧是兄弟。
时湛敷衍地回答云一的问题：“问题不大，昨晚一直是盛宴守着你，你问他吧。”
云一眼神微黯，空气都好似一下子沉冷不少，他自己没发觉。
病房内所有已经知道他属性的人，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盛宴一晚上没睡好觉，本来精神就有些绷着，被云一这么区别对待，更加暴躁了。
他早上还特地去医院周围的粥铺里买了清淡的粥和面食回来，放在医院微波炉里温着，就等着云一醒了填饱他的肚子。
结果嘞？
这人眼里只有时湛一个人，其他人他都不当人。
气死了。
盛宴直接掰着云一的脸，让他看自己，“你瞎了吗，看不到我为了给你守夜变得这么憔悴吗？”
云一的两颊被盛宴捏着，嘴唇有些嘟起，平时阴郁冷淡的劲儿一下子就没了，反而多了点儿可爱。
就是眼神还是没劲儿。
对着盛宴，嘴里也说不出来好话。
“我让你守了吗？”
盛宴挑着眉，直接一巴掌扇到云一嘟起的嘴巴上，还挺响。
云一对他什么态度，他就对云一什么态度，之前习惯了，现在也收不住。
“你再这么跟小爷说话？”
云一想抬手抽他，被时湛制止了。
时湛就战术性咳嗽了一声，“那个，盛宴啊，你是不是忘了点啥？”
盛宴还搁在云一嘴上的手，突然就僵住了，松开也不是，不松开也不是。
他眨了眨眼，眼珠子转了几圈，装傻哈嘿嘿笑。
“忘了什么？什么都没忘！”
“对了，白眼狼，我专门给你买了早餐，我去给你拿进来。”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云一，路过时湛的时候眼睛跟抽筋儿一样，暗示时湛不要随随便便就把云一分化成了E的事说出来。
殊不知，就算没人说，云一迟早也会发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奇妙的变化。
瞅盛宴这个心虚的样子，时湛就觉得好笑。
他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告诉云一这件事，也没有说他跟郁司是兄弟的事。
“云一，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关于你妈妈的线索。”
时湛想了想，郁司跟云一是堂兄弟的可能性很小，那意味着郁司的父亲跟云从飞是兄弟。
那云从飞看到郁司这个外貌特征，不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身为云家家主，不可能不知道亲兄弟的孩子有什么特征。
而且，云家除了云一，没有其他的人是Enigma，搞不好云一就是从母亲这边遗传到的属性基因。
如果直接排除郁司是云家子嗣，只考虑云一母亲这边的关系，可能性还要大一些。
必须先找到司清韵。
云一的眼神在病房转了一圈，“有一个，云从飞会不时给我看视频，我妈待的地方，也是一片白，跟这里很像。”
“很空，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