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领导们寻过来的时候，明烨已经醒酒了。
正在在卫生间恢复形象，再出来，又是一副德高望重的大佬样。
将头发梳成赌神模样，配上成熟稳重的深蓝色领带，穿上垂感十足毫无褶皱的西装。
时湛完全没看出来，这是之前发酒疯的人。
一时之间有些一言难尽，难免生出割裂感。
校领导看到时湛和郁司都在会议室，看年龄和打扮，也不像是保镖。
疑惑道：“你们两个都是学生吧？”
时湛刚要说话，明肆替他回答了。
“这是首席自己找的陪同学生，下午不需要你们陪同了，该忙什么忙什么。”
领导们：“……”
唯唯诺诺，犹豫开口：“可星都大学这么大，学生们也不一定了解……不然还是带一个老师当陪同吧？”
明烨坐在沙发上端着杯子呷了一口茶，茶香四溢，浓郁醒神。
淡淡开口：“不用了，就他们俩陪同就可以了，随便看看就行了。”
“会议安排在四点，届时我会听你们汇报工作。”
“行了，忙去吧。”
领导们的眼神都快把时湛和郁司给淹了，明里暗里抛了很多信息给他们。
但时湛和郁司有没有get到就是另一说了。
最后校长还是放弃了，直接开口道：“那就请这两位同学务必好好陪同首席逛逛学校，满足首席的一切要求，切勿逾矩。”
嘱咐了一大堆，才领着领导老师们离开了会议室。
甚至没有人问他们的名字，但时湛知道，这些领导马上就会知道他们是谁了。
校领导们一走，明烨就支着下巴靠在沙发上，眼睛发直。
“阿肆，手机交出来。”
明肆不听，“上司也不能随便查看下属的隐私。”
明烨眉头跳了跳，“那你就能拍我发酒疯的视频了？”
明肆：“我是为了在你下次想喝酒前警醒你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不用谢。”
整个会议室寂静了一秒，明烨伸出手指头隔空点了点明肆。
“你小子，行啊！油盐不进是吧？”
“你可别让我逮到把柄，我非得让你也在他们面前丢脸不可！”
明肆当真油盐不进，毫无波动。
“无所谓，我不要脸。”
谁要脸谁吃亏。
明烨悟了，蹭一下站起来，不打算纠结发酒疯视频了。
反正明肆不会传播出去。
“崽子们，走吧。”
**
等时湛和郁司终于回到教室里的时候，已经四点了。
高层会议他们两个“小喽啰”是不可能参加的。
郁司又光明正大地翘了自己的课，亦步亦趋跟着时湛去了大三教室。
大三课时要比大一大二多，时湛这学期几乎排满了课。
郁司更滑稽，对这个教室，比对自己的新教室还要熟。
两人刚坐下，盛宴就忍不住好奇心了。
“时哥，你们这一天去哪里了？”
时湛看他一眼，“没事少打听，好好学习。”
盛宴：“……”
“我关心一下你们还不行了？万一你们又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给缠上了呢？”
可不是奇奇怪怪的人吗？
时湛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弯了眼睛，“行了，上次明明是你连累的我们，别瞎扯。”
盛宴间他这么三缄其口，越发好奇了，甚至开始无脑猜测。
“干什么了不敢说？难不成——”
他挤眉弄眼，表情揶揄，“难不成你们俩去干了什么十八禁的事？”
这回不等时湛警告他，郁司就转头用眼神刀他了。
“闭嘴。”
视线冰凉，配着红色的瞳仁，着实渗人。
盛宴一下子就闭了嘴。
“哼，不说就不说，换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才愿意让我跟着一起吃饭？”
“对，还有你们后桌的两个，那个睡神，是真能睡啊。”
“叫啥来着，第五真岚是吧？”
“改名吧，别叫真岚了，叫真懒吧！”
“你们吃饭能不能带上我啊？我总是一个人好孤单~”
他的话匣子一打开，就跟机关枪一样，cuacua的。
秦勉本来没有加入话题的，在默默地翻看着一个平板，听到盛宴说第五真岚，掀着眼皮就看了过去。
本来搁在平板边角的手，变换了动作，伸出食指和拇指，九十度角，指着盛宴。
语气温和，“你说我没事，说真岚，会死哦。”
盛宴只觉浑身一股寒意，直沁心脾。
他没见过秦勉开枪的样子，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甚至有些幼稚的手势，更不该让他起鸡皮疙瘩，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像个老好人的秦勉这么做，就是给人很真实的害怕。
盛宴夸张地环胸抱住自己，自抱自泣，“卧槽，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比我脾气还大？”
“真是受不了了，行，我都惹不起，我——”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云一，整个教室，除了这几个人，就那个口罩男比较有意思。
“我去惹别人！”
“不过，你们要是可以带我一起吃饭了，一定要告诉我。”
时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这个你也不一定惹得起，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
盛宴根本不带怕的，摁了摁手，骨节咔啵轻响。
“我不怕，你们都是两个人，都有人护着，我惹不起就算了。”
“但是我观察过了，那小子平时都是一个人，我非得探探虚实不可！”
时湛见过闹腾的，没见过这么闹腾的。
成天都在找死的路上猪突猛进。
拦都拦不住。
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让盛宴去吃吃亏，以后他就知道云一有多不好惹了。
当天放学，盛宴果然吊儿郎当地卡在了云一出来的桌椅间，笑得格外欠打。
时湛看了一眼，意外对上了云一的视线。
郁司恰好喊他，“学长，书包给我？”
时湛扭回头，无奈地拒绝了郁司，“我又不是女孩子。”
他只在街上见过那些帮女朋友拿东西的男人，还没见过两个男人互相背包的。
无语。
郁司看看他，又看看秦勉。
就见秦勉不仅帮第五真岚背包，一边肩膀还要空出来给第五真岚靠。
时湛：“……”我们正经人不跟睡神比。
他给了郁司一个眼神，“你走不走？不走我一个人走了。”
郁司眨眨眼，轻声道：“走。”
已经黄昏，晚风微凉，天边云霞铺展，像油画一般铺上了橙红的热烈色彩。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时湛浑身燥得慌，冲了一个温水澡，还是燥。
差点就怀疑是不是发热期卷土重来了，可时间对不上，他的发热期分明刚走不久。
“小q，把空调打开。”
自从郁司可以自由进出时湛的房子后，小q的存在感骤然变弱。
此时听到吩咐，开心炸了。
“呜呜呜，主人，你终于想起你还有一个机器人了！”
时湛竟无言以对，拍了拍小q的脑袋，又让它去给自己倒冰水过来。
空调打到了二十度。
时湛的皮肤凉了下来，内里还是燥热。
正满心疑惑，郁司不打招呼就用指纹开锁进来了。
时湛坐在沙发上，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郁司也洗了澡，穿着单薄的睡衣，长发湿润，像刚从深海里起来的美人鱼。
他眼含着薄薄的水意，整个人笼了一层薄薄的雾一般，隔雾看花，看不分明眼中最真实的色彩。
郁司坐到时湛的身旁，问：“学长，你是不是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