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水哲被叫到职员室。
“灵能学院那边给我说了你测验的详细报告。”
“嗯···”
她有点犹豫，“怎么讲呢。虽然目前还不确定你将来能达到何种高度，又是不是适合他们学院的培养模式。”
“但就测验的数值来看，是值得他们破格录取的。”
“所以说——”
“你个人是什么想法呢？”
被用奇妙的视线盯着。
“没什么想法。”
清水哲看向窗外，铅灰色的云被照耀的闪闪发光，很平静。
“我对职业灵能者的方向没兴趣。”
“是吗？”
辅导员眼睛亮了一瞬，但立马又变得灰暗。
“实话说，我觉得你应该考虑去那边。我本来觉得你是一般出色的灵能者，就无论如何留在我们学校，帮我们学校争取荣誉之类的。之后的前途也不会差。但现在··我更觉得你也许有更好的出路。”
“谁又能知道，那一定是更好的出路呢？”
“···”
稍微有点愕然，和清水哲对视几秒，辅导员苦笑，“反过来被年轻人教育了啊。反正究其根本要看你个人的意愿，不过你留在我们学校的话，之后多多少少会给伱争取一些好事。”
——
清水哲不知道其他专业的课程安排情况。
他报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倒是还好。有那么一两天课程比较拥挤，早八，其他时间都比较宽松。
大学英语···
总觉得怎么有不少和德语混淆，字母相同意思却完全不同。
讲师滔滔不绝的说，不知道是从哪开始觉得听不懂或者听不进去。
目光逐渐被前边第二排左侧的琉璃小茶吸引。
光洁的脖颈，再往中间挪动视线是细长柔顺的黑发。黑发在雪国很常见，但她的总觉得更富有光泽。
她本人也有点奇怪。
宛如小学生般叠着双手，乖巧的坐姿。要换做一般人来做肯定得被嘲笑，但在她身上就变成可爱，萌点。
完全是一动不动认真听课的模式。
想想琉璃那时候，自己要给她讲点知识，不是要坐在自己腿上东张西望，就是没事找事用脑袋顶自己的下巴。
又不由自主的想到牛奶泡芙···
“是很可爱吧？”
“？”
边上的男生碰了碰清水哲肩膀，压低声音说，“听说她在大学以前都是上的女校，也就是说交往经验是0。看起来也很不擅长和男的说话。”
“我打算试着去和她构建良好的关系。说不定有机会。”
“···”
清水哲没回话。
稍微有点不舒服。
因为‘说不定有机会’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就打着交朋友的幌子去接近，戴着名为友善的面具。欺骗一张白纸。
可转念一想，这是琉璃小茶。
更是现实。
现实中的男女构建关系的动机总是那么纯净？想想也不可能。女神能和很多不同层次的男生构建世俗中被称为朋友的关系，不管男方还是女方，谁会纯的跟小白一样体会不到对方那一点点深埋的意思呢？得不到就是朋友，得到了就是恋人。
就算现在是白纸，假以时日也会因为耳目渲染逐渐变了形状。
“你不打算试试吗？”
“像这种单纯又可爱的女孩子，放眼整个雪国也难得见到啊。”
“不了。”
“也是，你有自己喜欢的女神来着。嘿嘿，有琉璃小茶这样可爱的女生在，感觉大学瞬间变得有趣。就算能看着也很满足啊！但千万不要我失败了之后见到有人成功，千万不要。道心会崩坏的。”
“···”
可能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开口。
——
大课完毕。
阶梯教室里的人顿时鸟作兽散。
“琉璃同学要在食堂吃饭还是别的地方？”
“在食堂的话，一起去吧！”
“···”
她那边依然有很多想和她做朋友的人围着她。
男生想去搭话首先就被围绕她的女生形成天然屏障，想顺利穿插进入那堆人里非社交牛人症不可为。
也许琉璃小茶挺苦恼。
但女生接近她的目的应该比男的更单纯。也算不得坏事。
更和清水哲无关。
【师父，我准备尝试第一回在课间举手，要求去上厕所！】
【？】
星花小豆在社交软件上很活跃。从昨天到现在已经发了很多消息。
但是各种说不出的奇怪。
比如：
师父，我刚才第一次鼓起勇气在经常去买早餐的店那，和老板说了今天天气不错！嘿嘿嘿。
师父，我今天到学校有好好的和导师打招呼！夸我是好孩子啦~
···
有点像人形行动报告机器。
不是，干嘛上厕所这种事也被她说的热血沸腾的。
【呜呜呜，师父···】
【明明有好好的举手说想去卫生间，导师也说可以。大家都嘲笑我？】
【有没有可能，你想去卫生间直接去就好了？不必特意说出来。】
【想回家，再也不要来学校了。就永远锁在屋子里···已经没脸见人了。】
【放宽心，人的记忆其实不比鱼长多少，不说七秒会忘记，一天时间足够忘掉你今天干的事。】
其实也算挺有乐趣的对话。
能感觉到星花小豆是真的想要变得更具有社交力，或者自信。
——
下午的体育课结束。
穿着体操服的琉璃小茶又被围住了。
话题永远都是那些‘很可爱’、‘平常在家里做什么’、‘喜欢什么’。
各种各样如盘问家庭户口的长辈。
清水哲原本是和之前一样打算离开，但这回，他被看了。
虽然时不时会有其他人挡住琉璃小茶的视线，但确实是偶尔在看向自己这边。
“喂，小茶好像在看我们这边吧？在看我？！”
“胡说八道，应该是被哥们刚才17分56秒的5000跑步吸引了！”
“那些女的···真烦人，仗着自己是女的就天天粘着小茶。要是我也是女的就好了。”
“？那你到时候先给我爽爽？”
“好啊。”
“？不是，你不对劲！”
“讨厌啦，杰哥不喜欢吗？”
“···”
清水哲没和他们闲聊，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去拿一瓶矿泉水喝完。
没再看这边了。
刚才只是偶然？
但那种眼神又很巧妙的在清水哲脑海里勾起了某一幕回忆。那时候琉璃在沙坑堆砌沙堡也是，被那些小孩子围住。
琉璃小茶不一定是在求助，也许只是单纯的视线飘忽。
“琉璃同学，辅导员让我找你去职员室。好像有急事找你，要你马上去。”
在思索出结果前，清水哲已经站在她面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