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苦难！
“李白芍跟我说你出轨的时候，还带我亲眼看到了你和别的女人亲亲密密……我为了孩子都没有提过离婚。
“可是她到你面前冤枉我的时候，你问都没有问我就信了她！
“……你还记得你赶我走的时候有多绝情吗？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吗？
“……孩子在肚子里踢我，你的孩子他当时就在肚子里踢我，而他的爸爸，他的亲生父亲却要将我们母子赶出家门……”
对她而言，
迟来的正义。
迟来的道歉。
迟来的爱。
都没有任何意义。
它们只会揭开伤疤让人再痛一次。
顾浅一口气说了许多压抑已久的心里话。
牧野一句解释、一句安慰也给不了。
因为她说的都是实话，她所受的苦难都是真实的。
他沿着沙发滑下来，紧握顾浅发抖的双手，再次跪在她面前。
“没用的，牧野，我说服不了自己原谅你……你带给我的伤痛实在太沉重，我无法正常的面对你，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心，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怎么过来的。”
虽然她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记忆涌入脑海的时候，所有的伤痛全都刻进了灵魂里。
“……被你赶走之后，我每天都幻想着你会突然来找我，跟我说其实你还爱我。
“我记得你得知我怀孕的时候有多开心，我每天拼命压制不开心的情绪，害怕会失去这个孩子，害怕你会伤心。
“……可是你一直都没来。
“……你还把我拉黑了。
“我在产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还在幻想你会出现在我面前，给我加油鼓劲……
“哈哈哈哈哈，很可笑是不是！
“我连生孩子的力气都没有……医生说孩子宫内窘迫，要顺转剖。
“你知道吗，很粗的钢针，大概这么长，麻药从我后背打进去，还没完全生效，她就下刀子了……
“她在我肚子这里，直接拿刀划开一层，用钩子勾住，再划开另一层……
“我当时疼得发抖，连喊的力气都没有，我以为我会就这样死掉……
“我当时想，要是死了也挺好，不用再受罪了。
“可是我又很怕我死了孩子没人照顾。
“他才刚来到这世上，他有什么错呢？他还这么小啊……
“……再后来，我就不期待你的出现了……
“我开始恨你，诅咒你。
“希望你长命百岁病痛缠身，希望你不孕不育子孙满堂，希望你爱而不得孤独终老，哈哈哈哈哈哈……”
顾浅抬起头看着垂下来的巨大水晶吊灯，隔着泪水去看另有一番梦幻之感。
她抽出手擦去泪水，可是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擦掉了又流下来。
“你现在跟我说误会说开了感情还在，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在哪？
“孩子上户口的时候，你在哪？
“知恩病了住院，我一个人跑上跑下累晕的时候，你又在哪？
“如果感情还在的话，你为什么不在？！！！”
牧野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被她粗暴打开。
“说啊，你为什么不在！”
“对不起……”
“对不起有屁用！如果对不起有用李白芍今晚就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如果对不起有用那两个原子弹就不会投下去！
“因为你的薄情，我孕期情绪不稳营养不良，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睡不了整夜觉！
“他每晚都要醒来啼哭……只要他一哭，我就会想起你做下的一切，我每天都要经历一遍那些噩梦……
“你告诉我，拿什么原谅你？
“我这几年被折磨得心力交瘁，感觉随时都要猝死掉。
“明明我自己都养不好他，我还担心我死了之后没人照顾他……
“那种无助！绝望！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的痛楚！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牧野起身将歇斯底里的顾浅抱住，蛮横地箍在怀里。
任她如何挣扎捶打也不松手。
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顾浅逐渐冷静下来，她抬起头看着牧野，嘴角扬起笑容，脸上依旧挂着泪痕：
“牧野，其实你不知道，那天跳楼后，我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开始酝酿对你的复仇计划……
“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么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怎么会把那些骂你的动态删掉，然后说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呢？
“我的每句话、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是为了引你上钩的……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不惜搭上后半生也要折磨你到最后一刻。”
男人垂眸。
脸上的懊悔和绝望生出一丝狠戾，眼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我相信你做得出来，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说完，低头吻上怀中唇色苍白的女人……
“嘶……”
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跟前几次的或试探或热情不同，这一次是霸道强势的占有。
不容推拒。
即使她恨不得咬死他，他也没有停止进攻。
他知道如果今晚放手任她离去，以后再也不可能了。
他宁愿她恨他，咬他，甚至是杀了他。
也不愿放手。
腥甜的味道在唇齿间交缠，女人的抗拒慢慢变得平静，两人呼吸逐渐气促起来。
顾浅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搭在牧野手臂上。
“疼……”
嗯？
牧野松开顾浅。
明明是你咬的我……
“牧野，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