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的合同，我们下周一签订，你看没问题吧？”
候红亮将刘余中送到大门口，一只手热情的扶在刘余中后背上，大笑着说道。
“好啊，侯总，以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说是一家人了？”
刘余中爽朗的笑声传入在场孔晟李雪等人的耳中。
“啊，对对对，一家人，一家人！”
候红亮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后，略带苦笑着点点头。
其余几人也跟着发出应和的笑声。
目睹着刘余中上车，候红亮满面笑容地对着车窗降下来的刘余中挥手告别。
待车子驶远，最终不见车影后。
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最终化为一片平静。
许久过后，候红亮才深深叹息一声。
孔晟站在候红亮身边，转头瞧了身边这位年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老伙伴一眼，仿佛有话说，但却沉默无言。
“老孔啊…”
“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没志气了？”
“我想带着你们去好好的拍电视剧，拍我们心中觉得好的、优秀的东西。”
“所以我们选择放弃一切的去挣开鲁影这个枷锁，可是为什么我们似乎又跳进了一个新的束缚中来了呢？”
候红亮望着远方，望着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其身后，是一轮落日，染红了半个天际。
“……因为你怕失败。”
这是沉默许久后，孔晟说出的话。
候红亮自嘲着点点头，“是啊……”
因为害怕失败，让正戊阳光失去了20%的股份。
不过这种事，就目前而言，正戊阳光绝对是赚的。
毕竟哪怕是张故尘也不敢保证在今世这般蝴蝶效应下，正戊阳光还能有前世的成绩。
道理都懂，候红亮只是仍然觉得有些……沮丧。
这时，孔晟身后的李雪开口道。
“想想确实挺不甘心的。”
“当初这个刘余中第一次和我们谈《生死线》的时候，那是什么表现？不埋汰人的说，他都赶不上咱们办公室随便出来的一个。”
“结果这才两年过去，一转眼他就做到这种程度了。”
说罢，李雪啧啧出声。
李雪的话使得候红亮孔晟都回头齐齐看向他。
“呃……”
李雪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试探性地问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孔晟抽出一根烟给自点上。
“既然都知道他变化大的出奇，那你还在这里感叹什么？”
候红亮对北方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就算我们两个怕失败，可你不会真觉得我和你老师真的没骨气到拱手相让20%股份的地步吧？”
李雪目光转向北方……
“你是说……张故尘？”
候红亮年纪轻轻能在鲁影做到高层，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家世和背景的。
可是正是因为知道的越多，对于某些事情就越是懂得其中的复杂。
不然真以为一句胆怯，就能解释候红亮和孔晟答应北阳娱乐这个外人入股？
孔晟候红亮互视一眼，两人笑了笑，但谁都没有给李雪一个肯定的回答。
“刘余中无疑是一块成长很快的璞玉，甚至他的出身，反而是在我们眼中值得尊敬的理由！”
“不是所有人有贵人相助都能走到他这个高度的。”
“但他缺点太明显了……”
“可这份明显，他自己也许永远都注意不到。”
……
北洋娱乐的商务车上。
“刘总，没想到候红亮这么痛快，20%的股份……刘总你说能不能再往上谈一谈？”
刘余中的助理有些兴奋的说道。
他作为刘余中的助理，平时和鲁影可是没少打交道。
自然也知道候红亮他们骨子里的傲气，也确实佩服孔晟的才华。
在此之前他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之前的合作再好，终究也只是合作，双方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欠谁人情一说。
笑着摇了摇头，刘余中倒是很淡定。
“很正常。”
“既然他们有单独出来的想法，肯定就不希望自己灰头土脸。”
“《你的90年代》这部剧，恰好适合孔晟风格不说，性质同样不一般，所以傻子才会错过。”
“20%看似不多，但实际上这已经是候红亮的底线了。”
“咱们是在娱乐圈这个行业内没错。但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宁愿选择未知，也依旧倔强。”
“退一万步而言，咱们北阳娱乐的个别项目以后还得优先考虑他们一下，这其中谁占便宜还不好说呢。”
闻言助理没再说话，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刘余中也没再说话。
从车内冰箱拿出一瓶雪花。
这是刘余中最喜欢的酒。
一直没变过。
昂贵的商务车行驶极稳，啤酒倒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溢满绵密的酒沫。
刘余中忽然想到当初从辽省赵本汕家中离开时，张故尘说过的一句话。
“人，有时候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原因也许真的会很简单。”
“就是图个心安。”
是啊，如今的本汕大叔这般“风头无两”，他又怎么不担心引起来自上方的审视？
所以在遇到一个有资格拍《人民的名义》的人时。
尽管摸不清底细，他也愿意下注。
……
发布会后台。
“阿尘，你别说，你这发色一改，感觉是不一样了啊！！”
刘奕菲睁着充满惊喜神色的凤眸看着面前的张故尘。
清丽无暇的俏脸上满是盈盈笑意。
今天的神仙姐姐一身修身的白色长裙，如瀑般的长发垂落，娇躯窈窕多姿。
浑然天成，绝美精致的锁骨处戴着一根白金项链，高冷而优雅。
向上抬了抬眼睛，张故尘瞄了眼自己的刘海。
此时的张故尘，正顶着一头奶奶灰的发色，还剪了一个干净精悍的寸头。
这个发色一般人可真扛不住，不是看上去老就是给人一种不精神的感觉。
好在以张故尘的颜值而言，并不需要担心这种小问题。
“没办法，剧情需要嘛。”
耸了耸肩膀，张故尘解释道。
都是为了郑胜利这个角色服务的。
奶奶灰总比黄毛要好看啊！
今世《人民的名义》中郑胜利的戏份虽然“大胆”了些，但整体依旧并不算很多。
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够了。
再说了张故尘身为副导演，集中拍摄一段时间不是很正常嘛！
神仙姐姐踮着脚尖，调皮地探出手在张故尘头上摸了摸。
“嘻嘻。”
近距离下，张故尘足以嗅到仙仙同学身上的清香。
幸亏此处会客室暂时没人来，不然这要是让人看到神仙姐姐和张故尘这般亲密的模样，啧啧……
还开什么发布会啊？！
“……我就染个头，至于这么高兴么？”
凤眸眨了眨，嘟了嘟红润水润的朱唇，已经23岁的神仙姐姐显得很憨…
“当然了！”
“阿尘，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以你这老古董的思想，对于染发这种事绝对不会接受的呢！”
刘奕菲毫不客气的选择吐槽张故尘。
“……”
翻了个白眼，张故尘显然很不服气！
大男子主义张故尘承认，但张故尘只是对自己！
可惜刘憨憨并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小声说着话。
“唉，你说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魂淡呢？张故尘你实话招来，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诅咒！”
“我妈都说了，东北有的地区真有稀奇古怪的东西！”
“阿尘你会不会？如果你会的话能不能教教我？周易什么的实在太没意思了……我自己看不进去…”
说着说着，话题就开始了偏移。
直到有人敲门，刘奕菲才立马和张故尘拉开一些距离。
“两位老师，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女工作人员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刚刚独处一室许久的两位。
哼！什么神仙姐姐？如果你真有什么想法，我劝你离我家尘子哥远一点！
你俩户籍不一样，结不了婚的！
心里腹诽不已，表面上倒是神色如常。
“好的。”
“谢谢。”
刘奕菲走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地看了这个工作人员一眼。
总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
发布会现场，一众各方媒体都已经到全了，随便一扫，应该起码是几十个。
舞台上的灯光开的极亮，对比之下，下方看上去颇有种黑压压一片的感觉。
率先出场的是其他的合作方，有男有女，两三个人。
现场媒体记者的反应一般，有的人甚至连象征性拍个照片的事情都没做。
显然这些人并不怎么受重视。
倒不是说没有地位，只能说就算发出去，大众也不感兴趣。
其次就是北阳娱乐的人，今天来的是一位叫王岩的高层，这次《破碎人生》的监制。
王岩出场时，倒是让记者们兴趣多了些。
现在的北阳娱乐只要是有人露面，都会受到较多的关注。
不过，在张故尘刘奕菲一同登台的时候，才告诉现场所有人，什么叫做真正的热度！
唰唰唰！
闪光灯好像停不下来一般闪烁个不停！
就算张故尘等人所处的舞台和一众媒体记者还有一段距离，却也掩盖不住热情！
尤其是那种瞬间就骤然升起的喧哗声，更是和之前有着明显的巨大差别！
舞台之上，在现场所有人眼中，张故尘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亦或者是气质都无可挑剔。
任谁在心中都不得不承认，张故尘的形象远比荧幕上展现的还要更好。
和高挑绝美的刘奕菲站在一起，两人真的是给人一种般配异常感觉。
经过一番没什么用的介绍和开场后，终于迎来了本次发布会的重头戏——采访。
“你好故尘老师！”
一个脸圆乎乎，戴着一个眼镜的男记者得到了首先提问机会，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张故尘。
“你好，叫我张故尘就可以了。”
“我想问一下，《破碎人生》这部电影，按照目前流出来的消息，应该是一部言情电影吧？”
“对。”
“就目前华娱的电影市场来讲，言情电影的票房似乎并没有想象中来的高，您这边就这么有信心吗？”
张故尘手上拿着麦克风，笑了笑。
“说真的，我一开始也并没有信心，但是在得到奕菲姐答应出演的回复后，我完全可以说是信心满满！”
“哦~”
现场哄声响起。
刘奕菲绝美的凤眸白了眼张故尘，然后伸出纤细白嫩的小手指着张故尘。
“大家替我见证，这话是他说的哦，万一票房不好，大家可得替我说话。”
张故尘摊着手，故作挡着脸小声说话的模样：“不是奕菲姐，今天来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忽悠这帮记者的吗？”
“我反悔了！”
有采访牛逼症的神仙姐姐立马果断的回答。
在场的人立马笑声响起！
张故尘两人在这里好像说相声一样！
笑声过后，换人继续提问。
这次是刘奕菲。
“请问刘奕菲老师，对于和张故尘老师的合作，您这边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我想多要点片酬算不算？”
刘奕菲笑呵呵地说道。
记者被刘奕菲逗笑，摇了摇头，“看张故尘老师在一旁的状态，估计是不太愿意。”
“哈哈哈！”
刘奕菲抿唇看了眼张故尘，随后才正色道。
“相信任何一个演员，都不希望自己永远都被定义在一个角色上面。”
“所以说《破碎人生》这部戏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挑战吧，我也想凭借这部电影，让大家知道刘奕菲作为一个演员，不仅仅只会出演古装戏角色。”
话音落下后，台下立马掌声一片。
“张故尘老师，请问以您的年纪，不仅目前在拍摄《东北警察故事》，而且现在就已经开始筹备《破碎人生》。”
“您这边就这么有信心自己的作品会得到大众的认可吗？”
这个记者说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其余记者也是屏住呼吸，希望张故尘能正面回答这个充满了火药味的问题。
张故尘神色如常，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我现在应该没有太多回答的必要。”
“但别误会，并不是我刻意回避。”
“而是我觉得，我现在说的再多，当《东北警察故事》上映后成绩不好后，观众对于《破碎人生》也会充满失望。”
“同样的道理，即使我今天什么都不说，当票房取得成功后，大众朋友们也会对《破碎人生》充满了期待。”
张故尘的话说完后，记者们还没怎么样呢，北阳娱乐的王岩便非常有眼力见地带头鼓掌。
掌声过后，这位记者平静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刻意针对张故尘提出刚才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张故尘的态度很明显。
一句话：票房决定一切！
“故尘老师既然是言情电影，会有您和刘奕菲的吻戏吗？”
“不会，这部电影故事年龄线比较年轻。”
“我觉得您这边真可以考虑一下！”
“来人，把这位居心叵测的记者带走！”
“哈哈哈~”
接下来又恢复了欢快的采访气氛。
采访一共持续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才算步入尾声。
《破碎人生》前世是一部国外电影，主要讲述的是男主和妻子之间的感情经过许久的时间而平淡。
在妻子因为意外去世后，男主在看似一如既往的继续生活，甚至想通过找另外一个女人来证明自己并不在意。
实际上在男主的生活处处早就因为妻子的离去而破碎。
在巨大的悲伤下，男主已然难以发觉自己人生的支离不堪。
这部电影总体来是很emo的，那种通过生活中一件件小事来反衬男主悲伤的方式很不错，但也有缺点，这个就在此不多提了。
张故尘今世的版本，主要剧情就是将已婚的男女主改编成高三高考之前。
男主家庭贫困，性格沉闷敏感，不敢接受感情。
女主则是性格阳光，对男主感情炽热。
然后开局一段交待背景后，两人直接分开。
随后就是通过男主生活一系列的小事来反映他对女主的爱。
最后在高考之后，在出了校门口后，不再顾及他人的看法，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承认自己对女主同样爱到刻骨。
和《东北警察故事》一样。单看概述简介一样没什么意思，具体还是要看效果。
同时，这部戏剧情中需要很多十八九岁或者气质年轻的艺人。
张故尘已经有点期待有没有前世小花们的身影了。
“目前《破碎人生》还是在挑选演员的阶段，如果有年龄比较合适的男生女生，也希望大家踊跃报名我们剧组！”
“谢谢！”
最后，在张故尘的致谢中，本场发布会正式结束。
……
发布会结束的两个小时后。
张故尘家中。
“仙仙，刘姨不在家吧？”
“你管她干嘛，我都二十三了！再说了，这么晚她不打电话过来，肯定就是知道我在你这儿啊！”
“啊……”
“要不然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咳咳，不用了，那样是不是有点太刺激？”
凤眸瞪了眼张故尘，刘奕菲恨恨地咬了张故尘肩膀一口。
“我感觉你好像很期待嘛！？”
“没有！”
“哼！我不信，我生气了！”
神仙姐姐傲娇的翻过身，留下雪白细腻的美背对张故尘。
“……”
张故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好兄弟，他似乎对于神仙姐姐这莫大的毅力很敬佩，还一直点头呢！
刚要哄，这时张故尘电话突然响起。
杨幂。
手机恰好放在刘奕菲那一边的床头柜上。
张故尘心虚地眨眨眼，正准备说点什么时，电话就被刘奕菲接通。
“阿尘？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去不了。”
这是刘奕菲的回答。
电话那头本来笑呵呵杨老板瞬间沉默了。
“是不是阿尘？”
刘奕菲火上浇油的又问了一句。
“……确实。”
张故尘这个魂淡回答的很耿直，没办法，明天得照顾一下行动不便的神仙姐姐……
杨幂看了眼时间。
十点半。
这尼玛？？
杨老板就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两人正在干嘛！
“好了，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挂了。”
“你告诉张故尘一句话。”
“什么？”
“让他来的时候，带好棺材！！！！”
这是杨老板的咆哮！！
张故尘就算不在现场，都能想象到杨幂局部颤抖的画面……
电话挂断……
张故尘刘奕菲大眼瞪小眼。
“哼！”
神仙姐姐依旧娇憨！
只可惜，没过多久，这个哼声就变成了腻人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