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归家的路上，时间已经是临近清晨五点。
冬日一月份的京都，五点多钟还没有泛亮。
这处路灯也因为要安装网线的缘故，近期并没有亮起。
只能依靠微弱的晨光来驱逐这片漆黑。
张故尘双手插在衣兜里，嘴里斜叼着一根香烟。
随着一呼一吸之间，烟头的红芒时隐时现，隐约能看清张故尘的面容，
一脚一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算是这条寂静无风路上少有的声响。
但这份安静并不会持续多久。
只需要再等半个小时，就会有清洁队来打扫这下了一通夜的雪。
使得居住在京都的大多数人们，永远看到的都是这座城市的繁华。
就如同今夜发生的事一样…
啧，突兀间好似有一种悬疑小说的氛围。
一夜的波折并没有让张故尘心里有任何不耐的情绪，反而感觉极为轻松。
看了眼时间，以张故尘的身体素质而言也没什么疲惫感。
想了想，张故尘直接扭头一转，索性不回自己家了，改为向着张天艾家里走去。
张天艾和张故尘一样，也是昨天回的京都，本就打算陪着张故尘一起回魔都的。
如果不是昨天酒局结束的太晚，张故尘早就回自家小艾那里了。
现在这个时候虽说也有点早，可张故尘也没想着没打车。
所以等到张故尘走到的时候，天也应该亮了。
张故尘忽然就有点想念自己那辆心爱的凤凰牌自行车了……
……
张天艾睡眼惺忪地缩在张故尘怀中，洁白无瑕的藕臂环着张故尘的脖子，小脸紧紧贴着张故尘的胸膛。
张故尘搂着小艾同学纤细的腰肢，感受着怀中青梅娇躯的柔软，下巴抵在张天艾白净的额头上，小声的说着话。
“还好去的及时，那个人职业是一个幼师，平日里看上去可能是一个老好人，但实际上……”
张故尘摇了摇头。
只要是能说的，张故尘对于小艾同学一向没有隐藏。
上面也知道张天艾对于张故尘的重要性，也知道张故尘心里有数，所以并没有在这方面过多为难过张故尘。
张故尘由于并没有参与后续的审理工作，所以并不知道那人犯下那般滔天大罪的动机。
但无论是怎么样，无论他有什么样的苦衷委屈，也断然不是他成为一个恶魔的理由。
如果自身委屈绝望，就可以成为报复这个社会，丧失人性道德的借口和原因。
那么以张故尘的能力，当初被抛弃的自己，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成为这个世间最大的恶人。
“唉…”
张天艾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无奈难受的同时。
手上搂着张故尘的力度却不自觉的重了一些。
张故尘察觉到了这一点，轻轻地拍了拍张天艾的小蛮腰。
温声安慰着说道:“别担心，我没事的。”
张天艾闻言，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其实客观的去讲，张天艾是有些自私的。
因为对他来讲，张故尘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张天艾知道张故尘的身手也一样如此。
就如同张故尘不能没有张天艾，张天艾也无法想象世界里没有张故尘后会是什么模样。
“明天去魔都，要不要带你认识一下刘诗师唐焉她们？你不是说过挺喜欢她们的吗？她们都挺好相处的。”
“都行。”
张天艾抬起眼眸，对上张故尘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目光，笑盈盈地问道。
“阿尘，恬恬在剧组怎么样？她总和我说她演的可好了！是不是真的？”
张故尘想到景恬饰演的林宛瑜，笑着点点头。
“确实还行，景恬姐这个角色对她而言难度不大。”
“正好明后天咱俩回魔都的时候我俩的戏份杀青，你完全可以去现场指导指导，看看小景儿同学的演技！”
张天艾嘻嘻笑着点点头。
“对了，前几天我去赣省，中哥和我说了。北阳娱乐的股权如果等到他和田姐结婚，最好还是变更一下，不然他心里不舒服。”
张故尘勾起食指，指腹摩挲着张天艾柔软的下巴。
“所以你打不打算当老板娘？”
一开始北阳娱乐的股权构成表面上的确打算是由张天艾，刘余中构成。
不过后来张故尘问了一下张天艾的想法。
张天艾没表态，只是说听张故尘的就好，可是以张故尘对张天艾的了解自然就知道了张天艾的态度。
虽说张故尘如果要求的话，张天艾肯定也不会拒绝。
可最后想了想，还是田柳和张故尘签订了代持股协议，使得明面上的股东成为了刘余中和田柳。
这也是像佟莉雅，赵莉颖，还有其余人一直都不知道北阳娱乐其实就是张故尘公司的原因。
不然只要看到张天艾的名字，她们立马就会明白实际控制人是谁。
然而……张天艾的关注度丝毫没有在张故尘话的重点上面。
“啊？中哥和田柳姐要结婚了？什么时候？”
“……”
张故尘翻了个白眼，“只是有这个打算而已，具体当然还早呢，他们两个才处了两年呢。”
“哦…”
张天艾吐了吐小舌头，扭了扭身子，使得自己在张故尘怀里能更舒服一些。
“那就再说呗，到时候我听阿尘你的就好。”
嗯，这个答案一点不出乎张故尘的意外。
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张故尘话题一转。
“明年或者后年的话，我打算再成立一家公司，新的公司发展模式肯定和北阳不一样。不过就是目前还没想好找谁当合作伙伴。”
“嗯？合作伙伴？”
“对啊。”
张故尘刮了刮张天艾明艳精致的小脸。
“我打算找一个看上去很精明，很有野心，但实际上是一个小笨蛋的……女人。”
“为什么？”
张天艾眨眨眼睛，有点搞不懂张故尘的想法。
“因为当那时做出一些感性的行为时，才会让人觉得合乎常理啊。”
张故尘扬了扬眉毛，语气略带一点期待。
“好吧……那如果这样的话，宋佚，杨幂肯定就不合适了吧。那江书影呢？”
“也不太合适。”
张故尘摇了摇头。
江书影距离“看上去有能力”这一点都差的很远。
张天艾不再说话了，太费脑细胞。
自顾自地猫在张故尘怀里画圈圈。
张故尘轻轻嗅着张天艾娇躯上的芳香，怀中传来是佳人身前别样的柔软触感。
一夜大雪过后的京都，清晨的天空瓦蓝澄清，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
明亮而又宁静。
一时间，张故尘眼前仿佛浮现了当初刚刚认识张天艾的时候。
那时候也是一个冬天。
自己刚刚被收养，平日里总喜欢冷着一张脸。
除了在养父母家里以外会有笑脸以外，外人面前的张故尘很少说话。
有一次张天艾因为做功课不合格，被叔叔阿姨一顿揍，然后被送到张故尘家里拜托养母辅导张天艾。
张故尘还记得当时第一眼看到的张天艾。
梨花带雨，哭哭啼啼，都十来岁了居然才换牙。
没了门牙，一哭还总漏风…
从那以后，张天艾最喜欢缠着张故尘，也一直陪着张故尘。
一直到现在。
“小艾……”
“嗯？”
张天艾抬起眼眸，目光如水般温柔乖巧。
“你会像爸爸妈妈他们一样离开我吗？”
张故尘的目光里，有的是只有张天艾才能看到的胆怯害怕。
抿了抿饱满红润的朱唇，张天艾伸出手抚摸着张故尘的脸颊。
“拜托，阿尘我才21欸！你就不能盼着我长命百岁？”
张故尘一愣，随即被张天艾逗笑，刚要点点头……
“不会，永远都不会。”
张天艾看着张故尘的眼睛，轻声呢喃着说道。
“……”
这一刻，不需要说太多的话，也没有任何话可以表达情绪。
低下头，衔住那晶莹剔透的朱唇，品味着那一份独属于自己的甜津。
张天艾热烈的回应着，模糊地传出令张故尘骨酥心悸的细语柔声。
几分钟过后，张故尘一把横抱起张天艾，向着卧室走去。
“阿…阿尘……不是得等明年的吗？”
张天艾显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小脸浮现一抹勾人的绯红之色，
“咳咳，咱们国家对男生保护力度不大，放心吧。”
张故尘厚着个脸皮说道。
“……烦人呢。”
话是这么说，可小艾同学却笑的眼眸弯弯的，最是可爱不过。
接下来。
两世初哥张故尘终于明白了一个段子。
到底什么话，既适用于数学课上，也适用于床上？
那就是……
“既然解不开，那就别解了。”
总之，在2009年一月三十一日，伴随着张天艾的一声如泣如诉的呢喃后。
这个世界上少了两个纯洁的人。
……
……
ps: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