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看着面前的翁虚佞心里忍不住有些打小九九，这生意要上门真是挡也挡不住，她知道上一次的合作结束以后，翁氏集团其实有续约的意向。
但是季菀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傅危要减少和翁虚佞的来往，所以当项目部接到续约邀约的时候，她让人给回绝了。再者就是她已经怀有身孕，肯定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操劳，不分日夜地熬在实验室。
一个有拼命三娘之称的女强人突然懈怠了，要是放在外界肯定是会引起关注的，要是季海实验室就不一样了，都是自己人，外界也不可能来这一类科研场所盯梢调查，所以不用担心暴露的事情。
翁虚佞的到来其实是有些打乱季菀行事步调的，但人家顶着研究协会的名义拒之门外显然也不合适，所以季菀的脸上扬起了清浅的笑容。
“翁总亲自上门送来的缘分，肯定是浅不了的。翁家才来江城，翁总又年纪轻轻就入了协会，日后可要多多提携才是……”
这一番客套的恭维给足了翁虚佞面子，协会的其他人都是微微颔首，颇有骄傲之色，协会可不是一个什么人都能进去来的，然而翁虚佞却察觉到了她的绵里带刺。
想也知道，这是不高兴自己擅作主张带了协会的人过来，颇有一些逼着促成合作的意思，但季菀确实也没误会，他就是这个意思。
但谋划可以，背锅不行，就算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为了好印象，这锅也必须甩到其他人的头上，翁虚佞打定了主意后，有心机地开口。
“季姐姐这是折煞我不是？不管是季菀还是潇梦，那都是协会的高级会员，要不是谦虚，早就坐上管理位了。上面本来就特别关注新药，我也是因为熟络才被派来的……”
其他几个随行人员在协会里的地位本来就不如翁虚佞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被普及了季菀的身份后，这些随行人员的眼神一愣，随即没有了趾高气昂的底气。
季菀的内心是一个字都不带信的，但翁虚佞确实是年纪轻，嘴甜。“姐姐”两个腻歪的字眼都甩出来了，她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驳了他的面子，只是这亲近的称呼她可受用不起，还不如职位称呼来的顺耳。
她咳嗽了一声，把话题拉回了正题上，既然翁虚佞这一次是代表公家过来的，避无可避的前提下不如跳过不必要的客套话，直接商议关于合作的事情。
季菀的不纠结让翁虚佞对她的好感和兴趣又浓厚了几分，他很清楚这一次和季海集团的合作是强求而来的，所以翁氏集团的利益点开的并不高，原本五五开的分成被他主动退让成了三七开。
季菀原本准备签字的手微微一顿，抬眸认真的看着翁虚佞强调道：“分成按照常规的合作来，翁氏集团作为合作方，该投入的时间和人力成本都不会少。新药研发本来就是持久战，没有理由让翁氏集团承担不平等的风险。”
她的声音依然很轻柔，只是字字句句都是铿锵有力的，翁虚佞和她的视线对上时，看见了一般人所没有的坚定，这女人很有原则，更有坚持原则的毅力。
都说商人重利益，在季菀的身上，这种刻板印象淡的几乎不可见，饶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翁虚佞还是感觉到了心跳一瞬间的失衡。
他垂下眼眸，果断地收起了已经被季菀签好字的合约，随即起身就准备离开。他来江城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商业版图，而季菀的季海集团在江城所占的蛋糕份量屈居第二，是他想要掠夺的目标。
翁氏集团的原始累积不少了，但是想要对抗上傅危的傅氏集团，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垫脚石，而季菀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是她本人和傅危的关系若近若远，不说要收到自己的阵营，至少也不能产生两家联姻，强强联合。
二则是要是真的有可能和季菀组成联姻关系，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上，对于傅危的打击都是致命的。而结婚带来的利益关系会比合作关系稳定很多……
后一个念头刚刚浮起的时候，翁虚佞的眉头就快皱的能夹死苍蝇了，他在干什么？对猎物动心？八字没一撇就开始畅享婚后。
协会随行的其他人看见翁虚佞变来变去的脸色都不敢吱声，他们只当是年轻人性情变换莫测的，心下则是叹了一口气，这一趟白来了。
很少有外人能够有机会拜访季菀的研发所，只可惜翁虚佞走的太突然了，除了一个休息室和进出口的路，他们压根没有参观其他场所的机会……
季菀倒是不知道翁虚佞现在复杂的心理活动，她只知道傅危当时的话真是对的不能再对了。这个翁虚佞绝对不可以深交，只是一次合作就带着人来了研发所，野心勃勃逼上门。
“季总，这一次合作的地点是订在我们研发所还是在翁氏集团那边？”研发组组长在确认所有闲杂人等都离开后主动凑近了季菀的身边。
他确实只是个科研呆子，但是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有的，研究协会进来时候一开始的气氛可不怎么美妙，不过后来达成合作也确实是意料之外。
“不能订在我们这里，不仅如此，研发所这边加强巡逻，排班的人多一些，勤一些，监控实时检查一下，上传云端后的保留市场也调到最大化……”
季菀抿了抿唇，承认自己有点过于谨慎了，这套操作堪比防盗，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只是想要求个安稳。
研发组组长眨了眨眼睛，随即一脸恍然大悟地下去布置了，估摸着是认为这是一场包裹着阴谋的商战，而季总之所以不把研发地订在集团这边，大概是怕其他的资料泄露？
看来以后再遇见翁氏集团的人要留个心眼了，虽然大家是有过合作，相处也还算愉快。可归根结底不是一个集团的，各有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