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刀子一般的目光，池愿将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一阵可怕的沉默后，祈越声音低沉：“他配不上你。”
池愿心头一跳，下意识不敢直视祈越的眼睛，他顿了几秒，才笑着看过去：“你也开始八卦了？”
又是这种，嬉皮笑脸的转移话题。
心再次被吊了起来，鼻尖萦绕着很淡的玫瑰香味，他压下心中的暴虐，尽量平静地重复：“不要喜欢他。”
“为什么？”
“我不好用吗？”祈越抬眼，勾起笑意。
池愿瞬间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腾地就红了，下意识就伸手去捂祈越的嘴，小声呵斥：“别乱说！”
但他泛着红晕的脸颊和飘忽的眼神令这句话很没有威慑力。
祈越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而易举的。
池愿心跳个不停，强迫自己转开脸不要对视，突然感到指缝间有异样触感。
抬眼偷看，却愣在原地。
祈越上半张脸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唇却顺着指尖一路留下痕迹，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聚焦点是他。
无声、简单又直白的，引诱。
“不要喜欢他。”他说，“我可以做得更好。”
池愿被眼前的艳色蛊惑，顺着他的话问：“那我应该喜欢谁？”
祈越勾唇，没有明说：“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我的回答，不要问了。
池愿没说话，他被这几个字烫得脑袋一片混乱。
“能不能让我思考一会？”
还要拖延吗？
还不肯给他答案吗？
祈越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揪起来揉成一团，吸进肺里的空气烫的惊人，几乎要让人窒息。
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撩拨？”
祈越说这话时，没有什么语气，他的声音很淡，表情也很淡，却令池愿本能感到心慌意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离自己而去。
周遭的声音好像全都淡了下去，祈越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池愿，你真的很过分。”
话音落地的同时，系统的播报声疯狂响起。
【滴！任务目标黑化值+5！】
【现黑化值为41%！请宿主注意！】
【滴！任务目标黑化值+5！】
【现黑化值为46%！请宿主……】
【滴！任务目标黑化值……】
【滴……】
池愿微怔：“你在生气吗？”
黑化值在短短的时间里一直飙到70%。
但更令池愿感到震惊的是，他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祈越的黑化值变动……好像与自己有关。
祈越垂着眼，指腹滑过池愿微红的眼角，“有一点。”
不是生气，是后悔。
后悔没有把他关起来，没有把他捆起来，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后悔自己明明知道眼前人不乖，还留有奢望。
也许那天晚上，就该bj的。
说话的同时，黑化值又飙升到75%。
池愿瞪大眼睛，努力消化眼前的事实。
真的是因为他。
祈越是书里的大反派，是文字组成的形象，也是他的任务对象。
在之前，池愿一直尽职尽责，把自己放在独立于世界之外的旁观者和引导者的位置上。
可在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祈越的情绪，直面他的爱意。
在听到他因为自己生气的时候，池愿第一反应不是因为任务快失败恐慌，而是心跳加速。
他闭了闭眼睛，真的要疯了。
他终于不能再用“祈越是纸片人”这样的借口来遮盖自己的心意。
管他什么破系统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他对上祈越的视线：“祈越。”
池愿咬了下唇，强迫自己冷静。
心跳声轰鸣，混合着巨大的系统警告音，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捧住祈越的脸，低声说：“其实……那天晚上，我听见了。”
听见漫天烟花下，他的回答了。
——“祈越，你喜欢的人是谁？”
——“是你。”
*
图书馆突然陷入黑暗，惊呼声四起。
但池愿没空分心，因为在那瞬间，wen如骤雨般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