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
公羊宏良下意识的站直身子，大声应了一声。
可很快就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陈一，声音微微颤抖道：“你，你怎么知老夫真实身份？”
“你说呢？”
陈一反问了一句。
公羊宏良倒退两步，神色微变，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身子一闪，就来到陈一的身前，一手掐着后者的脖子，厉声道：“说，到底是谁派你来接近老夫的？”
“呜呜……”
被掐着喉咙的陈一根本说不出话来，本能的伸手去抓住对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想以此挣开对方的控制。
可任他如何挣扎，对方的手就像铁钳子一般，牢牢的钳住自己的脖子。
不一会，陈一的双眼就开始充血，脸色也变得通红起来，呼吸极为困难，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而死。
好在，就在陈一准备因为缺氧而昏死过去时，公羊宏良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
“咳咳……”
陈一剧烈的咳嗽起来，喘着粗气，胸前一起一伏。
“老夫问你，你到底是谁？”
公羊宏良瞬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意，一字一顿问道。
“我，我是陈仙儿的弟弟，陈一。”陈一上气不接下气回了一声，这种情况下，再说其他废话，估计他真的会被对方掐死。
“陈仙儿？”
公羊宏良嘴里嘟囔着，似乎想不起来陈仙儿是谁？
陈一见状，立马说道：“陈仙儿，朱雀堂堂主，剑神轩辕婧的徒弟，她的大师兄是天剑欧阳清风，二师兄是地剑端木敬轩，三师兄是人剑端上官无敌。”
听到陈一说出来的人名，公羊宏良似乎想起来陈仙儿是谁了，若有所思问道：“你如何证明你是陈仙儿的弟弟？”
怎么证明？
陈一还真不知道怎么证明，这种东西还能证明？
忽然，陈一灵光一闪，道：“我姐随身带着一块剑型玉佩，那块玉佩代表着剑门门主的身份象征，我姐从不离身。”
他这样说，有两个目的，一来，剑门已经被覆灭，而且还被冠上了谋逆的罪名，正常来说，拥有剑型玉佩的人，不会将玉佩显露于人前，除了最亲近的人，几乎没有会知道有剑型玉佩的存在。
二来，陈一故意提起剑型玉佩是剑门门主的身份象征，这样可以让公羊宏良认定陈仙儿是当代的剑门门主，而不是他，他早就不想做这个剑门门主了。
公羊宏良显得有些犹豫，手中的力度减小了许多，再次问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从对方的神情动作，陈一知道对方心中的天平已经朝着自己倾斜，便趁热打铁道：“剑门至高武学并非外界所知的凌天剑诀，而是太衍剑诀。”
听到“太衍剑诀”四字，公羊宏良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收回自己的手，眼神也变得和蔼起来：“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剑门的人，老夫死而无憾了。”
这是相信了陈一的说的话。
“老头，你别这样……”
察觉到公羊宏良情绪上的变化，陈一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对方。
“我没事。”
公羊宏良摇着头：“年纪大了，难免容易伤感些。”
陈一没有出声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他的心里对剑神轩辕婧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将这些有情有义的聚集在一起，宁可身死，都不拔剑斩向自己国家的人。
还有，公羊宏良在认定自己是剑门的人时，那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家中长者看向自己家中晚辈的目光，柔和而慈祥。
让他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不用豪门大院，不用家财万贯，只要家人在，就是家。
“老头，以你的实力离开这里并非难事，为何……”陈一故意岔开话题，分散公羊宏良的注意力，看见对方伤感的样子，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难受。
或许是想起了他记忆中的那个“他”。
从腰背挺直，到弓着腰，从健步如飞，到步履瞒珊，从满头黑发，到满头银发，一切一切都在改变，唯一不变的是——想吃什么，爷爷给你买。
公羊宏良闻言一怔，看了一眼陈一，而后，目光看向石碑后的骨山，自言自语道：“我走了，他们会孤单的，是剑门对不起他们，他们本该有着美好的未来。
如果没有那一场浩劫，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像你这般大了。”
陈一心有感触，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羊宏良开口说了一句：“小子，老夫知你并非安定本分之人，但听老夫一句劝，从这里离开后，切莫为了剑门，搅得满城风雨，逝者已逝。”
“晚辈，明白。”
陈一拱了拱手道。
“好了，你该走了。”
公羊宏良摆着手，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
陈一本想开口劝对方一起离开，可话还未出口，自己就被公羊宏良抓住腰带，用力一甩，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极速朝着石碑右边的石壁飞去。
眼看就要撞上石壁时，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宇文老匹夫人还是不错的……”
陈一的耳中传来公羊宏良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小，而他也“撞”上了石壁。
并没有想象中那脑花四溅的画面，当身体碰到那“石壁”时，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直接穿过了“石壁”。
然后重重摔了下去。
“噗通”一声。
陈一掉进了水里，来不及多想，本能的滑动着自己的手脚，让自己的身体尽快浮出水面。
“咳咳……”
浮出水面，陈一就咳嗽了几声，刚刚猛地一下掉进水里，呛了几口水进去。
缓了一会后，陈一这才发现，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点亮光，根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这让陈一有些沮丧，他本想记住那能够穿过人的“石壁”，待以后有机会，就通过这“石壁”进入祭坛里面，将那些尸骨收取安葬，这样，公羊宏良也不会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祭坛之中了。
多想无益，现在分不清楚方向，他根本不知道朝什么地方游去。
他知道着急没有用，静下心来，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但都被他一一否定。
忽然，陈一感觉自身受到了某种推力，在向前移动。
先前，他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手脚的动作都变得轻微起来，只让自己浮在水面上，其他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做，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移动。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四周漆黑一片，应该是在某个地下暗河中，如果他一直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去，那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想通了这一点，陈一干劲十足，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每游一段距离，就停下来，感觉水流的方向，然后朝着水流的方向游去，就这样一来二去。
一个小时后，已经筋疲力尽的陈一，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