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离阳众人与书院求学闻道之际,一场大战悄然来临。
……
明唐皇城。
曲折幽静官道之上,一身着青铁甲胄的士兵脸色被月光折射的愈加苍白,眼神惶恐望着前方蜿蜒官道。脚步略有些踉跄,一手紧贴那高约百米红墙,站稳身子后向前极速飞奔着。
那道鎏金赤门被缓缓开启,一道声音从门内轻轻传来,“随我来。”
士兵头颅紧低不敢直视面前这位离州第一权宦,跟在身后小心挪搓着脚步。
未一会儿,士兵便被带到一处宫殿外,虽被厚厚木门格挡在外,但其中所传来的霸气令士兵浑身哆嗦不止。
“六百里加急,陛下!”
赵莲走到门前望了里面一眼后,对跪倒在地的士兵说道:“说!”
士兵依旧紧低自己头颅,声音略有些沙哑,颤颤巍巍说道:“东境沿海有敌侵扰!据探回报不下五十万之众!”
东境位处苦海之岸,虽面临百岛之地,可却有离州最强悍的海军——青龙水军镇守。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这便是青龙军存在的意义与不可磨灭的使命。
门内传来一阵猛烈咳嗽,而后传出一道疲惫之中夹杂急切的声音,问道“何人来犯?”
百岛之地位居苦海之中,不下百座故名曰百岛之地。而每座岛屿之上都有一王朝统治,其实力丝毫不弱于九州。
“禀陛下,是倭国!”
屋内嘭的一声重响传来,吓得士兵脸色煞白,不停颤抖的身躯如秋风摇曳的柳叶。
“混账!倭国之人难以恩化,反复无常毫无德性!禽兽复加焉?其国甚是卑贱,而今竟不思报恩,以武相挟,我离州有何惧哉?!”
“今,战况如何?”
士兵急忙回道:“禀陛下,倭国有近五十余位武师之境宗师与三位武尊之境的高人坐镇,我东境殊死抵抗却难以长久维持。如今我军约有十万士兵裹尸,更有……更有……”
赵莲见状略有些急躁,催促道:“更有什么?快说!”
士兵面色痛苦,两行清泪滑落,说道:“我主帅率二十位武师之境大宗师前去御敌,皆陨!”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才传来声音,“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见士兵走远,赵莲转头望向漆黑房内,关心问道:“陛下?”
房门被推开,唐子君搀扶着白墙缓缓走出,眼眶红肿,声音变得哽咽,自言自语道:“欺我太甚!”
东境青龙水军主帅是唐子君最为器重看好的唐氏族人,不过三十余岁便已入了武尊初境,而如今却惨死,这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赵莲安慰道:“弹丸之地绝无胜我离州之力,陛下。”
唐子君瘫坐在地眺望远处,问道:“唐氏一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奢华,不晓残酷为何意。赵莲,我欲在众多皇子选一人为主帅,率军东进,你看谁合适些?”
听罢,赵莲后背发凉,豆大汗珠渗出,这道问题对于他而言无疑是艰难无比的。讨论皇室,尤其是这诸多皇子,他赵莲没有这胆量。
“陛下英勇,皇子们个个都是绝顶,老奴不知哪一个差些?”
唐子君自以将跟前这位宦官当作知己,他希望能有一丝答案,哪怕是一丁点也能让自己不至于老迈昏聩!可赵莲终究令自己失望了,但更多的失望是对自己,身为君主竟向别人索求答案,可笑至极!
“赵莲。”
“奴才在。”
赵莲一个箭步来到台阶前,双目紧紧盯着月光所倾洒的地面。
唐子君从怀里掏出一枚黄金箭令,随即说道:“从皇西大营与京北羽林军各抽调二十万大军,待命开拔!”
赵莲略有些犹豫,说道:“皇西大营与京北羽林军总计不过四十余万,它们若是被抽调那我皇都便没了守备力量,恐怕……”
唐子君冷哼一声,说道:“恐怕什么?我离州难道仅有皇都附近这点军队吗?!”
皇西大营与京北羽林军是拱卫皇都最主要的力量,赵莲知道的道理他唐子君自然也是懂得。
赵莲接过黄金箭令,刚想转身离去便被唐子君叫住,“命我九子速来皇宫!”
“是。”
说罢,赵莲身形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
京西大营,驻军二十余万于明唐西郊。统帅名为唐文化,是位实力非凡的宗师,更是位才华横溢的文豪。
是夜,唐文化正与唐植饮酒作诗,只见账外一人影愈加清晰,待唐植看清来人后,来不及回避,高声道:“赵莲,深夜不在宫内当值,来此何为?”
赵莲躬身道:“见过三皇子。”
说着便不慌不忙掏出箭令,唐植二人见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有旨,着京西大营待命拔营!”
说罢便转身欲走,唐植一手将其拦住,笑问道:“父皇是何意?”
唐植自然是极为明白事理,从怀里掏出一沉甸甸绣袋塞到赵莲手中。
赵莲也不拒绝,于他而言手中的是粪土,可于别人而言则是天大的宝贝。他想起了什么,说道:“陛下还说了,着众皇子即可回宫。”
赵莲将绣袋塞到腰间,面色依旧冷峻,对唐植说道:“三皇子,陛下想择一皇子替他御驾东进。老奴就说这些了!”
未等唐植缓过神,赵莲已消失于夜色之中。
唐文化问道:“三皇子,卑职该如何做?”
唐植右手轻拍唐文化后背,说道:“待时而动。”
唐文化重重点了点头,对于他而言已然将自己全家性命押到了唐植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当唐植离开皇西大营赶去皇宫之时,明堂书院三人正围绕在一起侃侃而谈。
郭怀宇面带桃花,笑说今日所见的那些俊美女子。唐九天则在一旁附和着,时不时转头望几眼坐在身侧的离阳。
“恩人,何不在明唐书院修行?哪怕当一名无名修士也可。”
离阳听后轻笑一声,说道:“不拘泥于方寸,不迷恋于安稳。”
郭怀宇打趣道:“你恩人与我的志向是这天下,哪能就此驻足?”
唐九天依旧面带笑意,端起所剩不多的酒水,说道:“若我师父在书院非带你们去瞧一瞧,也让他看看恩人你的风采!”
离阳端起酒盏,说道:“九天,你以后别总叫我恩人,叫我离阳如何?”
“离阳?好,离阳!离兄,唐九天敬你一杯。”
唐九天酒量不佳,却依旧一口将酒盏内的酒水咽下。
就当几人说的正起劲之时,唐闻天不知何时出现在唐九天院落内。
“老祖?”
唐九天满脸诧异望着突然到访的唐闻天,离阳与郭怀宇站起身望向唐闻天。
唐闻道眉头微皱,右手轻抚胡须,说道:“倭国犯境,子君令你回宫。”
“什么?!”
唐九天满脸不可置信,倭国犯境?弹丸之地竟敢侵扰离州?
唐闻天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形势危急,届时书院热血男儿亦会前去。”
唐九天听后心里不禁有丝不安,什么境况会让书院出手?难不成他倭国举全国之力来犯不成?
“老祖。”
“速速回宫去吧。”
说罢,唐闻天飘然离去。
唐九天不敢耽搁,对二人说道:“今日暂且早些休息吧。”
说罢,唐九天疾驰腾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