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用衣袖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泪，这才拉着柳氏进屋。
黑漆漆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光，还泛着一股子霉臭味，跟在身后的二牛随后就用将帘子打开，屋子里这才亮了一点。
炕上，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老太太，不住的咳嗽着：“如烟啊，是什么人，是你大姐吗？”
柳氏顿了一下，她以为，这么多年，娘都不会想起这个穷女儿的，没有想到她的心里还是能够记着她的。
老太太的身体看上去非常的弱，嘴唇干裂，一双手不住的颤抖着，枕头边上放着一个干裂的眉头，上面已经生了霉点。
柳氏一把抓住了老太干瘪的手：“娘，都是女儿不孝，娘，您过得这是什么日子啊？”
老太太激动的说道：“是，丑丫吗？”
柳氏一边点头，一边揉着眼睛，她在盘算怎么替娘出了这口恶气。
如烟坐在一边，一双眼睛看向了金二牛，激动的说：“娘，我姐夫也来了。”
柳氏这才知道，原来老太太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她迅速的转身问如烟：“如烟，娘的眼睛是怎么了，怎么会看不见的？”
如烟伤心的拉着柳氏的手说道：“姐姐，自从你走了之后，就再没有给娘跟我给吃的了，将我们关押在这间黑屋子，我跑出去讨饭，没有想到好不容易讨到一口吃的，还没有到门口，就被宁氏给夺了去，我扑打宁氏，娘为了保护我，跑过来劝架，却被宁氏用扫帚戳瞎了娘的眼睛！”
如烟说完，嚎啕大哭了起来。
柳氏没有想到，原来她不在的时候，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柳大同，这些事情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你是这个家顶天立地的男人，你怎么能由得一个女人在家里胡闹，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柳大同懦弱无能，谁不知道，这个家是宁氏说了算了呢？
“妹子，哥，哥无能啊，没有办法，只能靠你嫂子主持家计，你嫂子走了，我跟孩子吃什么？“
柳氏顿时一下子大哭了起来，上前抓着柳大同喊叫道：“为什么，这可是拉扯你长大的娘啊，你为什么一点保护娘的意识都没有，你这个孬种！”
宁氏在外面将梁淑艳准备的礼物全部的都拆完，气得她浑身发抖，这都是什么礼物，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结果拆出来的东西让她气得吐血？
一堆狗屎，一把木剑，一块石头。
宁氏蹲在院子里呕吐了半天，这才跑了进来，冲着柳氏嚷嚷了起来：“你好毒的心，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们准备什么好东西，原来拿来的是狗屎，石头，我们家缺少你们这些破玩意，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宁氏在家里撒泼习惯了，上来就撕扯柳氏，坐在一旁的二牛早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刚才放在桌子上那个发霉的眉头，他拿起来，一把塞进了宁氏的嘴里，薅住了她的头发：“你这个贱人，竟然这样对待老人，那你就先吃了这个馒头！”
柳氏感激的看向了金二牛，对金二牛更加的亲近了：“二牛？”
刚才还是软弱无能柳大同，这会儿看到自己的婆娘被金二牛给摁住了，在地上疯狂的挣扎，上前猛地抱住二牛的后腰，大喊了一声：“快跑，媳妇？”
宁氏爬起来，哇啦哇啦的将嘴里发霉的馒头给吐了出来，一双眼睛泛红了，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
“金二牛，你竟然来管我们家的闲事，看老娘今日不弄死你才怪？”宁氏随手就从针线箩里拿出一把剪刀，冲着二牛刺了过去。
柳氏一双眼睛瞪大，一个健步上钱，摁倒了宁氏，扯住她的头发，使劲的在墙上来回撞。
“丑丫，快送手，那，那是你嫂子啊。”
柳氏此时已经愤怒的无法控制：“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她打娘的时候，你装作什么都看不见，怎么的，这会看到这个女人被打了，你心疼了，还知道救她，那娘呢，生了你，养了你，你这个畜生！”
宁氏抱住柳氏的手臂咬了一口，柳氏的一双眼睛瞬间放大，拿着剪刀对着她的大腿就是一阵猛戳，屋子内，弥漫出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和宁氏杀猪般的嚎叫声。
柳大同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抱着宁氏一阵大哭。
“娘，收拾一下，我们走，我爹活着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听得见，你这个儿子，心里只想着这个贱人！”
如烟害怕的缩着身子，看到地上躺着的宁氏，小声说道：“姐姐，会不会死掉呢？”
“有这个心，估计早都死了，怎么会活到现在呢？她都要将你给卖到花柳之地了，你还向着这个女人？”
如烟的一双眼睛看向了跪在一边无奈的柳大同：“可是，哥，哥他，怎么办？”
“自作孽不可活！”柳氏说了一句。
二牛背着老太太，带着如烟和柳氏，出了这个家。
柳大同追了出来：“如烟，你不能走，走了就再也别想回来！”
柳氏冷哼一声：“柳大同，为啥不留下娘呢，是不是觉得如烟还能赚点前，想在我们走了，将如烟给卖到青楼，赚两个钱给那个恶心女人治病，是不是？”
“你，你等着，我要报官，你伤了人就想这样的走了？”
“好啊，那我们一同去官府吧，顺便我也将你们怎么戳瞎娘的眼睛，怎么要将如烟发卖烟花之地的事情也说说，爹留下李的财产是要你照顾好娘，娘现在被你照顾成了这个样子，那现在我将娘接走的话，你说说，这一笔财产是不是要归我了？”
柳大同沉默了。
金二牛指着柳大同说道：“亏你还是个男人呢，连自己的母亲和妹子都照顾不好，换了我，我就找二斤棉花给撞死了！”
柳大同瘫软在了地上，喃喃念叨：“如果官府查来，就连这个破败的家我都没有了？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