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一声试探地呼喊打断了思绪。
“糯糯？”
园长看着蹲在地上，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的糯糯，小心试探道。
“爸爸——”
满满见爸爸来了，委屈巴巴地飘到他身边寻安慰，想要爸爸抱抱。
受到惊吓的它一时间忘了自己早就不是人了，伸出的小手径直从园长胳膊上穿过。
它愣愣地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小手，瘪瘪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园长似有所感的看了一眼手臂，没发现异状，才把注意力又放回糯糯身上。
“糯糯，你刚才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吗？”
在监控室的人告诉他糯糯翻栏杆进来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到翻栏杆嘛，那栏杆可不矮，寻常的大人都不一定能翻过。
结果对方传来的视频不仅有糯糯翻栏杆，连带着她的保镖也翻了。
园长：……
急得他放下手里的事赶紧来找糯糯，今天幼儿园放假，园区内可没有老师看顾，要是出点事就麻烦了。
结果找到这附近时，他远远听到糯糯在喊什么，可现在来看，周围根本就没别人。
太诡异了。
糯糯也没想到来人是园长伯伯，她还以为是程程叔叔呢。
这会儿被惊得不知所措，又看到满满委屈伤心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面对园长的询问，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毕竟玄门中的事最好不要牵扯到无关的人。
糯糯偷偷瞅了一眼园长，见他盯着自己，小嘴巴动了动，又赶紧移开视线，结果转头又对上了满满可怜巴巴的脸。
糯糯：……
我该怎么办，程程叔叔你在哪，江湖救急啊！
而此时的程尘在做什么呢？
他正被一群保全人员围住，着急解释自己真的不是可疑人员。
虽然幼儿园周末没什么人，门口也不像平时一样有保安，但是监控室发现异常后，很快通知了安保人员。
学校的安保人员是驻校的，即使周末不排班也会有人在，就算都出去了，也自觉留一个在校。
不为别的，就为这份轻松又高的工资，不干点啥都拿得不安心。
所以这一通知，一群闲着的安保就有事干了，七八个训练有素的壮汉从宿舍跑出来，个个摩拳擦掌，面色激动。
能不激动吗，平时也就守守门，巡巡逻，根本碰不上什么需要他们出手的时候，这可是难得的活动身手的好机会，而且还是放假时间，学校没有小孩子，简直可以放开了活动筋骨啊。
“各位有话好说，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我是来找我家小姐的……”
程尘看着他们摩拳擦掌的架势有点头疼，他是真不想动手啊，糯糯还不知道跑哪去了，动手太耽误事了。
带头的安保嗤笑一声：“臭小子，编瞎话也不打草稿，今天可是周末，大门都没开，你家小姐走哪进的？”
旁边的安保们连声附和。
程尘：……我该怎么说，小姐她自己翻栏杆就进来了，说出去有人信吗？
……
程尘这边难脱身，糯糯那边也很尴尬。
园长见她不说话，小眼神还飘忽不定，就知道她肯定藏着事。
“糯糯，你是最乖最棒的孩子，刚才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园长伯伯吗？”
他蹲下身子，摸摸糯糯柔软的发顶，语气柔和。
糯糯低头对着手指，有些摇摆不定。
园长伯伯是好人，告诉他也无妨，可是告诉他了，满满的事就瞒不住了，生人和死魂是不应该有接触的，对双方都不好。
可是满满又可以靠近园长，到底该不该告诉园长呢？
糯糯纠结了，一会儿觉得好孩子不能说谎，应该告诉园长，一会儿又觉得不能说，生人不该知道魂魄的事，知道多了没好处。
园长也不催她，给她时间考虑。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满满飘到她跟前，语带恳求：“糯糯，我想和爸爸说话，我想爸爸抱我，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说到最后，它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怕听到糯糯拒绝的话。
它是真的吓到了，之前那么多年，它陪在爸爸身边也没想过和爸爸说话，只要爸爸好好的就行。
今天被这么一吓，往日的委屈和今天的恐惧一起爆发，它才忍不住向糯糯开口。
糯糯本就摇摆不定的心，在满满可怜巴巴的哀求下彻底偏了，“那好吧，只能一下下哦。”
“好耶！太棒了，糯糯最好了！”满满也没想到糯糯答应得这么爽快，一下子开心得欢呼起来，连刚才的委屈都忘了。
园长见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有点反应不过来，糯糯那模样就像是在和她对面的人说话，但周围就他一个，他可以肯定，糯糯不是在和他说话。
这场景着实有点诡异。
就在他想询问时，糯糯抬起头，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园长伯伯，刚才的事等会儿再说，现在有个人想见你哦。”
园长有点懵，怎么突然说到有人要见他了，不过他还是笑着答应：“好啊，人在哪里呀？”
糯糯指着他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在那里。”
园长一下僵住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反复确认后，才肯定那里真的没有人。
都说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难道糯糯真的看到那里有人吗？
就算是再震惊，他也没有怀疑糯糯说谎，糯糯是个怎样的孩子，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咽了咽口水，对上糯糯认真的眼神，艰难开口：“糯糯在开玩笑吗？这可不好笑哦。”
糯糯皱起小眉毛，摇摇头，“糯糯没有开玩笑，是弟弟……满满想见园长伯伯。”
听到满满的名字，园长愣住了，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被他深藏在脑海的记忆再次涌出，他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园长激动地握住糯糯的胳膊：“真的是满满……是他吗？”
他哽咽着嗓子，反复张嘴，却只问出一句，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