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老婆子我。”
张寒安接连咳嗽了几声，“对于张家，你应该比较了解，序列黄灵，排名13，与前四枚不同的是，黄灵是家族传承，并且每一次，只能诞生一枚子嗣，并且都只会是女娃娃。”
“黄灵以治疗辅助为主，没有攻击性，能够达到生白骨，活死人的效果，这也就导致了，许多屋内人，对我们张家虎视眈眈。”
说到这，张寒安却叹了口气，望向苏启，
“小苏，说到这，老婆子我想问你个问题？”
苏启一愣，“张奶奶请说。”
“白丁世界里有一部电影，其中有几句话老婆子我特别喜欢，说是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芒万丈，有人一身锈，你进张家时，会不会觉得，张家的一切都太过于奢侈？”
苏启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
“有钱该怎么花，这是各人所决定，我无权干涉，而且，我觉得，一个一心为国家辛勤一辈子的人，这是应得的，没有人有资格评判国家功勋者。”
说着，苏启抬起头来看着张寒安，
“而且，我觉得张奶奶家里，并非是为了享受，就像你刚刚说的，序列黄灵并没有任何的攻击力，这必然会导致许多人虎视眈眈。
我一路走来，发现张家虽大，但是一切布局都偏向迷宫，并且每隔不到百米便有着监控，如果我想的没错，这是为了能够在敌人来袭时有机会反应。”
张寒安苍老的脸上带着笑容，“小苏你说的没错，能够让不怀好意者在家园中多停留一分，我们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就更多一分。”
“也许你们会觉得，我们从小很少让小小出门，并且将她未来的路铺好，很不人道，但这是我们能够想到保护小小的最好办法。”
说到这，张寒安苍老的脸上明显有些不好看，“说出来不怕你这小辈笑话，小小母亲从出生到现在，五十多年的时间，走出家里的次数不超过百次次，但是遇险的次数却有半数之余。”
苏启恍惚，“那小小？”
“小小从她第一次离家出走，我们便已经知晓，这期间，他胡爷爷一直守在他她身后，保护着他的安全，直到进入暗院后，这才退出来，因为暗院内，是比张家要安全的。”
“那既然如此，张奶奶为何不在小小母亲小的时候也如同小小一般，让之加入暗院？”苏启问道。
“如果有选择，谁会让自己女儿去暗院。”
张寒安有些出神，
“暗院内，有黄老头在，是比张家要安全，但是，暗院的路，太难走，屋内人是不敢出手了，但是暗院的敌人，从来都不是人，这条路，死亡率太高。”
“呆在家里，哪怕是九阶的强行进入，也有机会活下来，但是你们暗院，从入学到离校，四年时间，有着一半的娃娃活下来，那都是奢求。”
苏启明白张老说的是事实，因为暗院的任务，更多的是那些异兽，而且就在昨天，四年级的学长，已经全军覆没。
这条路，死亡率太高。
但是很快，苏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看着张寒安。
“所以，张奶奶你们这次喊小小回来，是准备让她离开暗院，回来走你们安排好的路么？”
想到这，苏启语气中已经有些怒气，
“然后根据你们的安排，一样的待在家中，一样的找个实力强横的上门女婿，生下下一个黄灵的拥有者，就这样潦草今生。”
面对苏启突然有些怒气的指责，张寒安却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启，
“所以你这是在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在责备我们？”
苏启闻言，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拱了拱手，
“张奶奶误会了，我并非是指责张奶奶的决定，我也明白你们所做的，都是为了小小好，但我只是想以一个小小同学加朋友的角度，想与奶奶说几句话。”
“暗院之内，确实死亡率很高，但是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遵循一下小小自己的意愿，我曾经在白丁世界，见过许多因为被家长全程安排孩子，最终因为患上郁郁症，而了结生命的例子。”
“我还记得在第一次见到小小时，她自卑，懦弱，胆小，说话永远小小的，而她现在，已经比最初见到时，开朗了许多，所以我不希望，我的朋友，也走上这条道路。
“你们以及她自己的决定，我无法干预，也没有资格干预，但是，我希望，你们在许多时候，也能听听她的意见，或许她并不喜欢你们的安排。”
苏启说完，长舒了一口气，毕竟站在自己眼前的，乃是九阶，而且，这里是张家，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然而，等到苏启说完这话后，张寒安苍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怒意，反而满脸笑意的看着苏启，
“你很勇敢，哪怕明知道这些话会让我不喜，但是依旧还是说了。”
苏启目光直视着张寒安，
“我只是不想自己的朋友，连选择自己人生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张奶奶不喜，我现在就可以离开张家，但是我还是希望，张奶奶能够多听听小小的想法。”
“打扰了。”
说完这话，苏启便直接站起身来，对着张寒安鞠了一躬，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这小娃子，老婆子我好像并没有说不尊重小小的意愿吧？”
但就在苏启刚走不到两步时，身后却传来了张寒安那略带笑意且有些苍老的声音，顿时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张寒安，一脸疑惑。
“张奶奶，你的意思是，不强制留下小小了？”
张寒安：“老婆子我似乎一直没有说过要让小小离开暗院吧？”
苏启：“那奶奶你刚刚？”
“那不是你这小娃子一直在说么，老婆子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而已。”张寒安如同逗小孩一般的说道。
苏启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话 ，顿时就拍了拍自己脑袋，好像确实是自己一直在扒拉扒拉……
“小苏子，小小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能够有你这样的朋友，老婆子我很开心。”
看着一脸尴尬定在门口前的苏启，张寒安笑了笑，
“先回来坐下吧，就当在陪着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聊聊天，还有两位九阶没和你聊完呢。”
苏启也没在思考，顿时就再回到刚刚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明白，这是在给自己台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