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不缺德我不知道，但是我本来就没有道德。”
程澈低声说着，将几个同伴送回创世涡心，蹲在垃圾桶旁边盯着闭眼假寐的白厄，眼底满是探究，“你不打算醒过来和我聊聊吗？”
哀怨的眼神落在脸上，一如什么滚烫灼热的水。
白厄勉强睁开眼睛，讷讷道：“我刚刚经历一场失败的试炼。”
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吗？
程澈沉默一瞬，摇摇头，“采访你一下。”
白厄：……
很好，看来是不能休息了。
白厄稍稍直起身体，叹了一声吼才低声开口：“想问些什么？”
“你认识一个粉色的人吗？粉色的头发之类的。”程澈翻了翻手机，翻出三月七的照片展示给程澈，“类似于这种，不需要面容相似，只需要粉色的头发之类的。”
白厄的视线挪到手机屏幕上，不发一言。
程澈盯着白厄的脸，半晌后点头，“看来是认识，那么下一个问题。”
程澈没有追问，只是继续提问，“一个藏头露尾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实力还算不错，黑乎乎的，戴面具，斗篷披风什么的全都遮上了。”
白厄瞳孔颤了颤，继续保持沉默。
程澈起身，反手盖上了垃圾桶盖子，“看来你也认识，那我就放心了。”
一片安静之中，白厄努力用自己疲惫得抬不起来的手指掀开垃圾桶盖子，“放心？”
“感觉好像猜对了什么东西，多谢你的肯定。”程澈垂下视线盯着白厄，再一次将盖子盖上，语气都显得格外平静，“好好养伤吧，我晚上回车上去吃火锅，有事就骂我两句，我会自己偷偷过来的。”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和丹恒交换一个眼神后转身离开。
身后，阿格莱雅和缇宝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装着救世主的垃圾桶上，沉着一张脸不知道思考些什么。
星戳戳丹恒，“你们在说是什么？”
丹恒转头对上星清澈的眼神，沉默片刻后还是低声解释，“程澈已经在试炼之中翻看过白厄的记忆了。”
闻言，星不由得一怔。
她仔细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询问，“程澈被浮黎看了好几眼成令使了？”
丹恒：……
丹恒叹了口气，补充道：“不算，他只是抢夺了一点记忆命途的力量罢了，吃太多忆质了。”
星神瞥视凡人，使人类获得一点命途的力量。
如果说命途是一个存钱的罐子，那么所有者是星神，能借用其中钱财的是行者，借用更多的是令使，当然钱罐子也能易主。
程澈……程澈就是个抢劫的。
抢夺命途的力量，抢夺星神的权能，也不知道用来干些什么，反正没事就啃两口。
星的嘴角抽了抽，“他肠胃还挺好，那么多星神造物在肚子里，也没有拉肚子……”
丹恒：……
说得好像真的能吃到肚子里一样。
丹恒拍拍星的肩膀，和阿格莱雅低声交谈两句之后带着星离开，等待着下一次的行动。
被无名客占据的小院之中，程澈坐在桌边低头写着什么，一副懒散的样子。
星探头看看，盯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疑惑询问，“这就是偷看你的人吗？”
“不知道，我只是在试炼之中看到了这个人的样子，分不清是窥探还是白厄记忆之中的什么。”程澈低声说了一句，努力完善人影，“尼卡多利的试炼最后可能得落在万敌身上吧？”
丹恒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万敌似乎并不愿意接过这枚火种。”
“不愿意也得愿意，又没得选。”程澈用黑笔加重线条，轻声道：“白厄如果能够克服内心恐惧接过火种，今天就不会失败了。”
丹恒点了点头，旋即问道：“刚刚出来的时候和阿格莱雅聊了有关黑潮的事情，你这几天查看黑潮有发现什么吗？”
“和星核的影响很像，但又有一点细微的差别。”程澈低声说着，补充道：“不过我还是觉得翁法罗斯得有一个星核，如果不是星核，那么翁法罗斯就藏着比星核更可怕的东西，比如高级星核，又或者直接脱离毁灭转向虚无终末的星神造物。”
丹恒看看星，又摇头，“星体内的星核似乎没有产生共鸣，要么藏得深，要么就不是星核。”
说到这里，丹恒看着程澈，“你有什么奇怪的感应吗？”
程澈：？
他可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幻听幻视虽然不严重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他怎么知道哪些是幻觉哪些是感应？
程澈抬眸看着丹恒，迟疑道：“你说的感应是什么？”
丹恒放弃靠程澈的直觉开拓这一选择，指尖叩着桌面轻轻敲击，“算了，还是靠星吧，星的梦境总能给出一点指引。”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的看着星，“你的那个新伙伴呢？迷迷呢？”
星：……
灰发少女无辜摊手，“抱着三月七的相机和程澈的衣服说好香好香，我感觉她像是个发癫的小狗一样。”
有一种疯狂的芮克先生的感觉，啊不，应该说是已经癫狂的忆者的感觉，追着别人的记忆跑，到处跑。
“应该不是我的衣服，应该是我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命途力量，或者是忆质。”程澈低声解释，又补充道：“我晚上再去探一探黑潮，顺便钓鱼执法，看看今天有没有人偷窥我。”
“好。”丹恒抬手拉开领口的拉链，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沉着脸放空思绪，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在尼卡多利的试炼中看到了什么？白厄是往事，万敌是往事，我也是，你呢？”
他将视线投向程澈，疑惑道：“你应该也看到了什么东西吧？”
程澈：……
程澈想了想自己去找丹恒和星进入试炼遇到的一切事物，“没有，我看到的都是时间悖论，记忆的缩影混乱，场景交叠覆盖。”
丹恒若有所思的点头，“时间悖论，说不定我们现在也在时间悖论之中，只是尚不知道这些影响有多大。”
沉吟良久，丹恒压低声音，“第三条命途，有没有可能是开拓？”
程澈：……
程澈仔细看了一眼丹恒的表情，干咽一下，欲言又止，“从无解的莫比乌斯环开拓一条生路？那……我觉得也能说得通。”
星脸上表情一言难尽，“这都从活星神猜到死星神猜到失踪星神了，每个答案都能说得通那不就是每一个都不正确吗？”
这次真的穷举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