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盥洗房时，林欣欣正开心的给别人发了一条语音，听不清说了什么但是脸上的笑容和轻快的语气却遮掩不住。
看到她出来，林欣欣收敛起笑容，把手机放回兜里故意板起脸。
这个二十三岁的护士，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板着脸故作严肃凶狠的时候，莫名的滑稽。
可惜她从来没有提醒过她。
徐倩娇身上还保留着医院里统一配置的沐浴露气味，淡淡的，有点像柠檬又有点雏菊的香味。
林欣欣带着她往前走，越过走廊和楼梯，她揣揣的偷偷拿起手机看了一次。
徐倩娇了然，她微笑的打破沉默。“欣欣，你谈恋爱了？”
“没有。”林欣欣否认，脸却悄然的红了起来，她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我谈没谈恋爱关你什么事！”
她肉肉的脸上气鼓鼓的，此时两人走下楼梯，到达一楼，耀眼的阳光突然就闯了进来，徐倩娇微微的眯着眼睛。
“欣欣，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房间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吗？”
林欣欣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听到她突然岔开的话题，她抿着嘴，手里拉着她往食堂的方向走。
她说：“鬼知道怎么没有，每天都要带你去洗澡刷牙，烦都烦死了，我好好的护士都混成保姆了，专门伺候你吃喝拉撒。”
徐倩娇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和她一起穿过一排摇曳的树荫，她感叹了一下这六月的天气真好。
她转过头，好像没有听到她刚才的抱怨一般咧开嘴笑了起来。
“听说好像是因为四楼曾经有个女生在卫生间自杀了，用牙刷捅穿了自己的脖子，然后躺在浴缸里任由自己的鲜血流干。”徐倩娇停下脚步，拉着林欣欣的手摸上自己的脖子，她脸上是单纯甜美的笑容。“就在这里，左耳下来的这个位置。”
林欣欣心里一惊，用力的抽回手，低声的咒骂了一句。“神经病。”
徐倩娇浑不在意，微笑的继续往食堂的方向走，手轻轻的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她咂巴几下嘴。继续慢悠悠的说道。
“那女生就死在我现在居住的那间房间，她死了以后，整栋楼重新拆除重建了一番，从此每个房间里就再也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就连牙刷的都被换成了软胶的。”
林欣欣默然，她不过是个应届毕业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和阅历，还以为所有精神病院都是这样，为了防止病人发疯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避免让病人私藏锋利坚硬的物件，他们上班之前除了手机，身上其他的私人物品一律都是锁在自己储物柜里。
就是一把钥匙，一个发夹都不能带在身上，要是被护士长轻则数落，重则辞退。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发生过事故才把控的这样严格的，她回过神来，没好气的说：“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哼。”徐倩娇傲娇的昂头，得意的勾起嘴角。“因为每次我隔壁的大姐一抱怨的时候，那个每天偷看我们洗澡的大婶就是这样让她闭嘴的。”
隔壁的大姐是指那个四十岁的女子，偷看她们洗澡的大婶，想必就是略微发福的芳姐。
“……”林欣欣刚听她说的那么认真，还以为这是确切发生的事情，现在一听，真假都不一定，就芳姐满嘴跑火车的性子，每天就爱吓唬病人，这话的可信度不高。
她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刚才被她三言两语唬住了实在太蠢，这个神经病的话能信？
“走快点走快点。”
林欣欣不耐的催促并没有打击她的兴致，徐倩娇停下脚步，板着脸很严肃的问她。“欣欣，你知道那个女生为什么要用牙刷捅自己的脖子吗？”
“……因为她不想活了。”她带着敷衍，不想和她在烈日下讨论这种问题，没耐心的她直接上手推搡着她往前走。
徐倩娇被她推搡着，笑眯眯的往前走，两人终于到了食堂，走过门口头顶上的空调时，她回头，笑靥如花。
“因为那个女生失恋了，被一个又丑又老的网友给甩了。”
“……闭嘴。”
林欣欣把她按在角落的椅子上，凶巴巴的威胁她不许乱动，转身便去窗口给她拿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