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哥哥说的对,你们尚且年幼,待到再大点,自然就能够拎得动了,到时,娘亲给明轩做一个更加精致的书箧,可好?”
望着眼前那一双委屈巴巴的儿女,小溪越看越是喜爱,心中暗自思忖,也不知自己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能生下两个如此聪明可爱的宝贝。
泪眼婆娑的婉宁,听到这番话,突然破涕为笑,“娘亲,吃肉肉,长高高。”
小小的她,只记得家中的母鸡吞食了蚯蚓,便会产下蛋来,便想着自己若是多吃肉肉,是否能够长得更快一些。
看着女儿那可爱的小模样,小溪满眼慈爱,轻轻点了点头,“嗯!婉宁多吃饭饭,快快长大,到那时,就能够背起哥哥的书箧了。”
“好呀好呀!”听到这番话,婉宁顿时手舞足蹈,又蹦又跳,仿佛一只欢快的小青蛙。
明轩虽未有任何举动,但那明亮的眼眸,可见他也将此话听了进去。
“娘子,你回来了?”听到院中传来的说话声,陈家旺推门而出。
“是啊!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呢!义父已经应允与咱们一同去郊游了。”
小溪将两个孩子交给梧桐和紫苏后,便与陈家旺一同回到了房间。
“你不是去厨房了吗?怎的又跑去义父那里了?”
陈家旺将声音压得极低,唯恐惊扰了刚刚睡着的小儿子。
“从厨房里出来,我便去找了义父,起初,老人家执意不肯,担心会扫了我们的兴致,后来,也不知为何突然想通了,兴许是听我说,还可以进山捕捉野鸡吧!觉得有趣,便想去凑凑热闹。”小溪如实说道。
陈家旺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娘子,还是你聪明,竟然学会了引诱之策。”
义父的性格是何等的固执,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否则,也不会得到一个“怪老头”的绰号。
他所居住的那条街,没有一个人不说他性格孤僻的。
小溪轻声呢喃道:“我估摸啊,义父怕是一个人待得太久了,才会变成今日这番模样。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是渴望与人交流,喜欢热闹的。只不过,将自己封闭得太久,有些不习惯罢了。”
“可就一辆马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啊!要不,让黑娃把牛车也套上。如此一来,就坐得下了。”
他们一家五口,再加义父、花婶、梧桐、紫苏、还有白芷和黑娃,共计十一口人,即便驾两辆车,空间也是十分拥挤。
陈家旺心中暗自思忖,是否要再添置一辆马车,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外出坐不下了。
孩子们如今还小,母子四人同乘一辆马车,倒是勉强坐得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空间只会越来越小,确实有再买一辆的必要。
“相公所言极是,一辆车确实坐不开,那就如你所说,让黑娃赶牛车跟在后面。”
小溪在心中仔细数了数人头,确实坐不下,如果男人不提,她差点就把这事给忽略了。
这边小两口正在为出游做着准备,而李家却是气氛凝重,仿佛被乌云笼罩。
望着坐在上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父亲。以及桌上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只顾埋头吃饭,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妻儿,还有母亲。
李家大公子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爹,您莫不是还在生儿子的气?”
“那可是五十两,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换作以前,爹可以不在乎,但如今家道中落,唯一值钱的家当,就是那两个庄子,以及我们住着的这个院子。”
“我们搬去京城以后,不比芙蓉镇这个小地方,处处皆得用银子,听闻距离皇宫三条街外的宅子,都要几千两一座,乃至上万两银子,咱家这点银子简直是杯水车薪。”
李员外放下手中的碗筷,长叹一口气。
“爹,我也知道银子是好东西,可您想想,那庄子都挂了多久,前来问价的人,却寥寥无几,即便有人问,也嫌价高,最后不了了之了,芙蓉镇本就不大,有钱人屈指可数,能一次性拿出六百两的人,真的不多。
况且此去京城,我们要走旱路,因为有老人和孩子,必不会走的太快,估计没有月余怕是都到不了,等咱们赶到京城安顿下来,怕是已经入冬,距离春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供孩儿读书的时间更是不多,我就心思着,难得碰到个有钱的买主,不如就便宜点卖了,以免错过这个机会……”
李家大公子条理清晰地,分析着便宜点将庄子卖掉的利与弊。
原本还心有埋怨的李员外,听到这番话,心情瞬间好了些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突如其来的一道童音,打断了父子二人的谈话。
“祖父笑了,福儿就不怕了。”
李家五岁的长孙,露出一口小豁牙,拍着巴掌兴奋地喊道。
“福儿,不许乱说,快吃饭。”
李家大儿媳一把捂住儿的小嘴,唯恐他再说出什么话来,惹得公公不高兴。
“无妨,适才是我之过,脾气暴躁,惊到了孩子。”李员外瞧了一眼胖乎乎的大孙子,嘴角微微上扬,“福儿,来,到祖父这边来。”
小家伙动作敏捷地爬下凳子,迈着小短腿,来到了祖父近前。
“方才是祖父不对,惊到福儿了,日后定不会再如此,你也要勤奋读书,力争像你爹那般出类拔萃,光宗耀祖之事,就托付给你们父子二人了。”
李员外语气温和,满眼宠溺地轻抚着大孙子的头顶。
“晓得啦,孙儿必定会刻苦读书,将来在京城购置一座大宅子,再给祖父买许多许多珍稀的鸟儿。”
年仅五岁的小家伙,尚不知京城在何方,便夸下海口,逗得李员外笑得合不拢嘴。
“还是我们福儿乖巧孝顺,祖父就等着享你的福啦。”
他现今权当没有生过老二那个逆子,一心只想与老大一家,远遁芙蓉镇,远离那个败家子。
“爹,您无需忧心,既然皇城根下的宅邸价格不菲,咱可以选稍显偏僻的地段啊!房子嘛?无非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居所,在哪里不都一样,还有另一个庄子,您也无需劳心费神了,儿子已经与一个买家接谈好,后日便会前来办理地契。
至于我们居住的这座宅子嘛?儿子询问了隔壁赵家,他们愿意以一千两的价钱买下,给即将成婚的二儿子居住。
只待秋收完毕,卖完粮食,咱们就可以启程前往京城了,只是,是否要告知老二一声,无论如何,他毕竟是您的儿子,此去京城,日后是否还能重逢,皆是一个未知数。”
李家大公子虽然对弟弟败光家业之事心怀愤恨,但如今要搬离此地,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