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挑着眉看她。
“这般没诚意？”
苏音音不解抬头。
她已经点头哈腰了，还想咋滴？
“九千岁……”
“唤本座名字。”
“凤墨珏，为表诚意，铺子收入分你三成如何？”
凤墨珏微不可察的叹息。
他缺那点吗？
当然是也不敢要求其他，怕她生气炸毛。
“好，就这么说了。”
“走，带你去看看孙蝶！”
提到她，苏音音顿时觉得有点惋惜。
“嗯，去看看吧！”
地牢黑暗无光，只有幽幽烛火时时闪动。
没走多远，便看见被绑在木架子上用刑的孙蝶。
依旧是昨日那身华贵衣衫。
只可惜已经破烂不堪。
浑身是血，毫无生气。
听见动响，缓缓睁开眼，看见她时，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你还是来了。”
说话间齿缝嫣红，满嘴是血。
“孙蝶，今日下场，想必你早有预料吧。”
她看着孙蝶现在模样，心中到底是闷堵。
她笑着回答：“我快自由了。”
“打出生的时候就没得选择，走什么样的路更是没得选择，今日这般，早已注定。”
孙蝶认命，她早知自己的命不由己。
“可是我并未害过你，平日与你往来也很真诚，为何要害我？”
她还是问出了心底疑惑。
在公主府，她是有意带她出去。
对于九千岁，她肯定不会允许旁人伤害他。
“早说过了，命不由己，能怎么办？光雅公主不喜欢你，还有其他人也是，我只能那么做！”
孙蝶说着说着笑了。
不知是笑自己一生太过无奈。
还是笑自己现在可怜。
“孙蝶，难道你没有想过？九千岁府是你容身之处吗？九千岁再怎么说没有针对你，护你命不是轻而易举？”
孙蝶摇头。
“苏姑娘不要太天真，我若能左右自己，也不会受人掌控，不过我说与不说你们都已知道那人是谁。”
她惨淡扬唇：“我说不说都不重要了。”
苏音音叹息摇头：“你自己轻贱自己，旁人也是救不了。”
“九千岁确实不会一直容着你，但是我早就想好了，倘若你安分，往后给你寻个清净去处，可惜没有以后了。”
她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孙蝶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你会那么好心吗？”
啧……
“倘若我想杀你，你能在千岁府活过第二日吗？我也不是慈悲心，你不害我，我不伤你，你若害我，必诛之。”
她知道自己生活在和平年代，让她贸然去杀人，确实做不到。
人都是有生存本能，真要有人危害到她的性命。
更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被人抹杀。
“谢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是弃子，也不是重要的棋子，只是负责打探一些消息。”
她闭了闭眼，似乎再下决心。
“从来没想过我会被选上，打皇后选上的那刻开始，我便知道自己是颗棋子了，一个尚书府可有可无的庶女。”
“所以，你们想要知道的，我确实不知。”
她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投生好人家？
生来便是奴仆命！
苏音音确实有点于心不忍。
但是她摁下了心中那点慈悲。
她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孙蝶受人掌控，注定与她做不了朋友。
转过身时，声音平淡轻柔。
“给她留全尸吧！”
她本以为自己会紧张害怕，没想到最后只觉得释然。
凤墨珏没有当着她的面处置孙蝶。
“本座答应你，让她痛快走，这里污浊，不能久待，走吧！”
苏音音没有挣扎，任由他牵自己往外去。
地牢外面，新鲜空气瞬时挤入胸腔。
她深深吸口气。
“是命不由人，还是身不由人？”
凤墨珏本以为她会害怕，没想到如此平静。
“每天都有很多孙蝶这样的人受无妄之灾，不怨天地，是人不由己。”
苏音音闻言，只能深深感慨。
“想要活着还真是不容易。”
幸亏她没有冲动，展示自己与时代不同之处。
古人只是科技不发达，并不是脑子蠢，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思索间，对于铺面的事情，更没有了主意。
她非全能，什么都会，更没有所谓系统外挂加持自己在古代如鱼得水。
能做的不过是步步前行。
“孙蝶的事莫要再想了，是人都有命，各安其命。”
苏音音很想说她不是在伤怀孙蝶的事。
是在琢磨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总不能把自己的老底抖出来吧？
“凤墨珏，你说我以后怎么办才好呢？”
不知不觉竟问出了心中烦恼。
凤墨珏以为她又在天马行空。
“不必多想，本座与你一起面对以后风雨，至少你是有人陪的。”
苏音音甩甩脑海中的烦恼，同样也是很认真的问他。
“为何待我如此好？总觉得你好像很久之前便认识我似的，但是我确定，我以前不认识你。”
对，她一直有这种错觉。
总觉得凤墨珏对她好的不正常。
凤墨珏只是微笑。
“有些事情说不得，太过玄妙，不说得为好。”
又是这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知道他不会再讲，没有继续追问。
“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她没有想好自己会做什么，只能跟着他走。
凤墨珏看了看外面天色。
“你想去看看太子吗？”
苏音音古怪的瞋了他一眼。
“你是想拉着我去挨个嘲笑别人吗？”
太子废了一只腿，又被皇上禁足，以后想要翻身很难了。
“对啊，本座觉得你不开心，也许看看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现在作难，心里会好受一点。”
她无奈撇嘴。
“我才没那么变态。”
凤墨珏像是抓住新鲜的事物，不解道。
“变态？何为变态？”
啊这……
苏音音表示自己不想解释。
于是挥挥手。
“没什么，一种形容词而已，表示自己没那么坏。”
凤墨珏了然说道：“你确实不变态。”
苏音音：“……”
好想打人是怎么回事？
不想再继续沉闷的话题。
“凤墨珏，昨日你与光雅公主闹翻之后，她没有任何挽救吗？”
她有点不相信光雅公主会那么乖。
凤墨珏轻声叹气。
“她芳心暗许于本座！”
苏音音早有猜测，还是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哦？这么刺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