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起当年事，相视一笑，莫名觉得那样的日子可真够怀念的，不过现在回不去了，是空间上的回不去。
“爹爹娘亲，你们在说什么啊？”
林右儿发现自己怎么理解不了自己爹娘的对话啊，什么辩论队什么队长啊？
她的小脑袋瓜一时间接收太多陌生信息，有些转不动了。
她仰着头，一脸困惑的模样真叫人欢喜，赵央摸了摸她幼稚可爱的脸蛋，“这是爹娘的加密对话，一般人听不懂的。”
一家三口就这么稀松平常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当他们路过一家破屋的时候，里面传来频繁且难忍的咳嗽声。
赵央一下听出了咳嗽声中所隐含的疾病，这绝不是平常被呛到的声音。
她的脚步一顿，转头望向了那间破屋。
林清臣的余光里没有了她的身影，急忙回头，只见她对着一间破屋看个不停。
“怎么了？”他不解询问。
赵央让他仔细听听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这么多重叠的咳嗽声，里面怕是有很多个病人。”
这里面应该是一间堆满病人住的房子，凭着医者仁心，她想进去一睹究竟，“你先带着右儿回去吧。”
猜到里面应该是有重大疾病，她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冒险。
“这么多咳嗽声，想必是传染病，你就这么进去，疯了吧？”林清臣也看出她的担忧，急忙拉住她道。
他压低声音，尽量别吓着抬头仰视他们的林右儿。
“那能怎么办？我是个郎中，我总不能就这么视而不见吧。”她揪着的心迟迟不能放下。
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一位年纪稍长的大爷路过，见他们向着破屋，担忧地提醒他们。
“孩子们啊，那里面可都是一些常年一直无法痊愈的病人待的地方，那病邪门得很，你们可千万不要进去惹上病了。”
大爷的提醒让两人的猜测落实了。
“听见了吗，不能去。”林清臣拉着她就想走。
赵央咬牙停在原地，转头笑着回答道：“谢谢你啊大爷不过我还是想请问，这里为何会有这么一间装有病人的破屋呢？”
这种破屋并不常见，他们之间并未遇到，对此一无所知。
大爷叹了叹气，再一抬头时，眼里似乎多了些忧伤。
“这些都是每个地方备有的，若是染上重大疾病的，一月之内并未痊愈的，便只能来这破屋残留最后时光。所以，只要你们进去，那是必然会中招感染啊！”
他好心提醒，不想他们因好奇片刻便悔恨终生啊。
不过这并未打消赵央想进去的心。
“多谢。”她对大爷点头致意。
大爷劝也劝了，看样子他们是不打算进去了才离开。
然而林清臣早就看清了她表面附和实则暗潮涌动的性格，见拉不动她，林清臣也看出来她的决心。
“就这么想进去呗。”
她肯定地点头。
里面的人都是身患重症，但他们自小受古代大夫话所影响，肯定以为药石无医，但是她和林清臣是从现代而来，眼界与他们大不相同。
有时候在他们看来药石无医的情况往往有着生门可循。
“林清臣，我觉得我们不能放任那些生命置之不理。”
她心中怀有大爱。
得了，他是劝不动了。
“那总不能就这样进去吧？”他松了口气。
赵央也觉得他说得对，他们什么措施都没有，这样进去就是找死。
他们先把林右儿送回家，回家路上还在街上买了艾草熏香。
赵央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间，赵央在里面东找西找终于把消毒喷雾给找了出来。
0777正想出声的时候，赵央一句话堵住了它，“诶诶诶，我这做的可都是天大的好事，就这几瓶消毒喷雾你也要收我能量值啊？”
她没说增加能量值就不错了。
好人可不能没有好报啊！
“0777，你就看在我仅有的那么几个能量值的份上放过他们吧，不要再克扣他们了。”
0777正色道：“我那是克扣吗？我那是正常扣减吧。不过念在你要做的是一件好事，那……这次的能量值就勉为其难地不扣吧。”
难得它有这么温情的时刻。
空间里还有防护服，但是他们担心在古代出现这种东西会惹人惦记，于是将家里的旧衣服都套在身上，蒙着面前去破屋了。
还没走到破屋门前，他们就闻到了一股艾草熏香味道。
林清臣尴尬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艾草，仿佛多余了一样。
“古代防疫就是用艾草熏香，进去之后到处都可以闻得到。”
赵央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消毒喷雾，这种东西才是目前最有用的东西。
进到破屋里面，一股难闻的味道扑进鼻子里，他们紧急屏住呼吸，惶恐地张望周围。
只见破屋里里外外都堆满了病人，他们无家可归，只得在地上铺一团草做床，平日里就躺在这些草上不是看天空就是看天花板。
他们的眼神空洞，求生欲望不强，每日祈盼就是能安安静静地死去。
在远离病人的一个墙角，赵央瞥了瞥，直接吓得腿软。
她戳了戳林清臣的手，示意他看那边去：“那里是不是死人堆啊？”
那些人叠加在一起，苍蝇盘旋在他们周围，像是死了还发臭的模样。
林清臣带着她稍微走近些，一瞧还真是尸体，染了疫病的尸体说不定身上也自带病毒，他们不敢靠太近。
还没等他们勘探完整个屋子的情况，门外一堆人这时候闯了进来。
他们蒙着面，佩戴白色围裙，进来就直奔尸体堆。
“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些人一看林清臣和赵央面生，警惕地看他们。
“新来的？”
他们当他们也是染上疾病的病人了。
看他们整齐的装备，还有充足的人手，想必眼前的就是县上的收尸队了。
赵央亮明了自己身份，“我是县上的郎中，听说这里有重大疫病，过来看看。”
郎中？
大家听说她的身份后，打量了她几眼，最后都沉默扭头了。
郎中在他们之中似乎威望极低，有病之人也不把希望寄托于他们身上。
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灰暗，才这么失望了啊？